慕雪被他看得脸上一热,拉过被子便背身躺了下去,不再看他。
秦真望着她娇羞的模样,不觉笑开。带着宠溺的笑意温柔地替她拉好被子,至到确定都盖妥贴了,才回身出门去处理公事。
待来到议事处,方才的温柔脸上已一丝都不见了,有的只是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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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身体如此疲乏无力,该早早睡去。但是不知为何,突然脑中就闪现了那日的情形,慕雪越想越觉得心里无法宁静,直觉不安起来。本不想理会,可躺了一会儿,不管换怎样的睡姿都是愁烦不舒,难以平静。于是,慕雪便坐起来,喚了翠竹上前。
翠竹静等吩咐,慕雪却沉吟了少顷才问道:“这几日,三皇子如何了?”
听闻此言,翠竹忙跪下回道:“回主子,奴婢不敢也不愿欺瞒您,但此事皇上严加叮嘱,不许娘娘过问,也不许奴婢们提。”
慕雪长叹了口气,似什么都明白了,一会才对她道:“你去对皇上说,我现在就要见他。”
对于这样任性的提议,翠竹一丝异色也无,道了声“是”,便麻利朝外行去。
皇上正沉着心思听着大臣议着紧要的事情。不用吩咐,守门的小苏也知道规矩。但是一见翠竹来到,他的心思便紧了起来,半分怠慢也不敢地问明来意。恭听完翠竹的话,此刻他心里虽然一时猜不透皇后娘娘为何急着找皇上的心思,但他半分迟疑也没有的就向内行去,向皇上附耳报告了此事。
秦真听了,没有任何犹豫,便对十三道:“怡亲王,这里你先主持着,朕有要事,去去就来。”说完,又对刚开始发言,现在因他此言而停下的大臣道:“吴尔泰,关于改土归流的事,你接着说。”
十三王爷和吴尔泰见皇上面色凝重,心中都有些担忧,但面上未露半分,只是恭敬应是。另外在座的张玉、李文、田瑞恒、李拔、钱轼、沈近思、尹继这些近臣虽然心中都有些疑惑,但也不敢表露。
秦真放下朝事,一点耽误也没有地便快步来到慕雪床前。见她却如翠竹所言安好,心中总算才踏实了些,但一开口还是带着些急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慕雪看着他,指着自己的心,委屈地说道:“这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那怎么不叫太医?”说完,便回头欲要吩咐人去请太医来,但还未开口便被慕雪的接下来的话给截住了,“这是心病,非药……可医。”
秦真不由望着她,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说得这样玄乎,倒把朕给说懵了。”
慕雪垂下眼睑,只轻轻说道:“你知道的。”
秦真见她如此,便反应过来她说得是何事,于是有些无奈劝慰道:“咱们不是说好,这段日子你要好好调理身子,别的事情都不操心的。你才好些,就这样劳神,叫我如何安心?”
慕雪抬眼望着他,真挚道:“秦真,我知道你待我好,也知道你在乎我。所以,我也想听你的话,只一心调理身子,什么都不理会。可我刚才不知为何就想起了那日的情景,想到你只答应我暂时不会怎样,那以后呢……这些日子我昏昏沉沉,也不知外面如何,然后我越想就……越坐卧难宁……问奴才们,他们只说是你吩咐的,什么也不能告诉我。我晓得,你是为我好,遂才什么都不告诉我。可是,你越是这个态度,我就会越担心越害怕!”
秦真回望着她的眼,又担心又着恼,“那你可知,我心中的害怕?”
“我自然是明白的。可我的心事,你也是清楚的。”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秦真不忍。可秦真还是不愿对她实说,因她的身子是再经不起这样的波澜。如今太医开的药剂里有许多安神的成分,为的就是要她多多休息以回复元气。太医的那些方子虽然有调理之用,却见效极慢,且他们唯唯诺诺的都不敢十分应承,叫他如何不担忧。遂在没有找到可以替代王一鸣的人替她护住元神前,秦真是一分掉以轻心也不敢的。
见秦真不说话,眼里都是无奈和担忧,慕雪心中也有不舍。遂,她只轻轻说道:“只一条,你若依我,我不问就是了。”
“你说。”
“我不管你如何处置政事,也不管你如何对待其他涉案的人,但你要答应我,在我身子痊愈前,你不能处置三皇子秦时,最多只能将他软禁在自己的府邸中,让他闭门思过,你可依我?”
秦真本不想答应,可看着她眼中的执意,他知道自己若是要她安心养病便不能驳她,遂轻轻颔首,“我……朕答应你。”
慕雪明白他陡然变化称呼,是为了更为正式的承诺自己。既然得到这样慎重的允诺,她就放心了。她弯了弯嘴角,甜甜笑道:“我知道,我在为难你。包括这样打断你和朝臣们的议事,是我任性了。可我不得不如此,因为我害怕。而我这心病若不及时医治,我的身子是不会好的。你说过,要我时时惦着你,好好顾念自己的身体,人家记着你的话,所以……”说到这里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