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辰屏退左右,颇为不解盯着宋祈安:“收他们的东西做什么?你最好给本将军一个理由。”
宋祈安将那些伤药里里外外仔细检查过后,将药原封不动交还到了谢北辰手上:“的确是好东西,将军不妨试试。”
“哼,本将军又不是买不起药。”谢北辰嫌恶将药瓶丢在一边,长腿一支,坐在了椅子上。
“你害本将军在疏议院那儿落了人情,这事儿怎么算?”
“那……”鬼头面具轻轻歪了歪,面具下的宋祈安似是在认真思考:“我帮将军疗伤,如何?”
“……”谢北辰有些无语,宋祈安的套路无处不在,这是他不知第多少次莫名其妙被牵着鼻子走。
“将军若是不愿,臣女可以继续帮忙想法子,抓捕神木阁中人,以及袭击将军的黑衣人。”
谢北辰险些就被套进去了:“这本就是你该做的!”
两人正说着,侍卫在门外通报:“将军,萧大人说,您可以去牢房探视赵莲生了。”
宋祈安紧了紧面具扣子,乖顺立在谢北辰身侧,却见谢北辰施施然坐得愈发闲适:“眼下既谈不妥,宋小姐便不必跟去了,本将军自己去便是。”
“你……”宋祈安顿了顿:“那将军想要如何?”
谢北辰缓缓侧目,向宋祈安招了招手,宋祈安微微弯下腰,附耳凑了过去……
谢北辰与宋祈安来到赵莲生所在的牢房时,天色已晚,牢中昏暗,只外间只盏油灯隐约照亮了牢中的情形。
赵莲生盘腿背靠在草垛前,身上的披风是他唯一的取暖之物,见到谢北辰,他费力挪动了下身子,躬身跪在了谢北辰面前。
谢北辰没说话,让出了跟在他身后的宋祈安,彼时的宋祈安,已将面具摘下,赵莲生在见到宋祈安的那一瞬,忽而勾唇笑了:“宋小姐,好久不见,你送我的蝴蝶,我已经放生了,想必……它应该会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宋祈安蹲下身,将姚红刚送来的手炉,和几瓶护心养气的丹药塞进了牢房:“还要过些时日,你的罪才会定,拿着吧,你撑了这么久,应该想看到郝玉龙和崔鸿之真面目被公之于众的那一刻。”
赵莲生盯着被宋祈安放在牢房地上的东西,半晌没说话。
“我来不是要质疑什么,只想问一问公子,是谁,胁迫贺云芝,给公主下咒?又是谁,给郝玉龙提供了血隐虫和控制人的药?”
“宋小姐不是都知道了吗?怎么又来问我?”赵莲生没抬头,始终神色郁郁盯着的丹药和手炉。
宋祈安蓦地抓住身前的牢门:“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是谁?”
良久的沉默后,赵莲生深吸了口气,胡乱在面上抹了抹:“我不认识他,只在明楼见他找过郝玉龙几次,他每次来,都是蒙着面,着一袭黑衣,我只知道,他是个男人。”
“他找郝玉龙做什么?”
宋祈安毫不掩饰的不安落在谢北辰眼底,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宋祈安在外人面前暴露真实情绪。
赵莲生:“有时候是交易,楼里的药大部分都是他给的,但他不要钱,只让郝玉龙给他一些情报,只一次,我听到他们提起了崔鸿之……”
黑衣人:“升平公主迟早会知道崔鸿之的真面目,明楼早就引起了武林中人的注意……你以为,你还能独善其身吗?”
郝玉龙便是在那时,开始着手为自己布置“金蝉脱壳”之计,赵莲生不是疯子,郝玉龙自始至终都知道,赵莲生顺利偷到药,也是郝玉龙命人刻意为之,赵莲生若顺利解决了崔鸿之便再好不过,若他失手了,还有升平公主。
公主府查到的“明楼之事”,也是郝玉龙提前安排好的。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费心安排的“假身份”,被人识破了。
宋祈安意识到了什么:“是黑衣人告诉你,郝玉龙下落的?”
赵莲生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件事我的确是从公主信件上看到的。”
宋祈安抓着牢门的手紧了几分:“你看看那瓶金疮药,可熟悉?”
赵莲生一愣,这才发现宋祈安给自己的药里,还混着一瓶疗愈外伤的伤药。
明楼手段残忍,但除了害人的药,伤药自然也少不了,否则明楼积尸如山,还怎么做生意。
果不其然,赵莲生认出了那瓶伤药:“与楼中所用,是一样的。”
谢北辰僵立在侧,这才反应过来宋祈安让自己留下伤药的用意,宋祈安原来早怀疑上了疏议院吗?宋祈安常说自己不会断案,可“推理试探”的本事却是一点不输断案之人。
赵莲生在宋祈安和谢北辰渐渐沉下来的面色里看出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那人是谁,也不知道他在整件事里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还请二位莫要因为小人之言,误会了什么。”
“嗯,那我们先告辞了,公子保重。”宋祈安起身前,将那鬼头面具复又扣在了脸上,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