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复述了一遍。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道歉?我看他分明就是不安好心要吊着你吧?!”宋祈安此言一出,便见宋祈宁原本雀跃的脸,一点点沉了下去,委屈巴巴眼看着就要掉眼泪。
这丫头,还是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吃软不吃硬。
宋祈安斟酌了下词句,好声好气道:“宁儿,不是阿姐不让你去灯会,且不说你约太子殿下出游这件事是不是妥当,但这次的灯会真的很危险,神木阁的人本就藏在暗处,意图对咱们不利,加上金吾卫和大理寺还在办案,到时候一定很混乱,你听话,咱别凑热闹了好吗?”
“阿姐,你这话说得不对,旁的百姓都能去,我却不能去,你的意思是,金吾卫根本就保证不了皇城的安危,会置全城百姓于不顾吗?”
宋祈安被噎住了,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拿捏人了。
“太子殿下之前是拒绝了我,但他也解释过了,不是故意要令我难堪,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我……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太子殿下悬殊太大,阿姐你放心,我这次约太子,只是想跟他把误会当面说开,只这一次,以后我也就不惦记他了。”
宋祈宁这丫头什么都好,但容易犯轴,而且轴起来还油盐不进。
看着妹妹这一脸的“少女怀春”固执样儿,宋祈安劝阻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去说,她没再多言,借口累了先行离开了宋祈宁房间,她先是在院子外面原地踟蹰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先去知会母亲一声。
然而走了没几步,宋祈安却又犹豫着顿住了脚步……
要说轴,她又何尝不是呢?有的事,旁人越是劝阻,自己便越是听不进去,妹妹是这样,自己亦如是。
她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在后日将妹妹留在家中,可留得了后日,那大后日……以后呢?
她又能拦得住妹妹几回?
夜风卷着雪,扑簌簌落进宋祈安的脖颈衣领里,她缩了缩脖子,望了眼母亲房中已经熄灭的烛火,终是没再去打扰,转而回到了自己院子。
有些事,还是自己去经历比较好,作为姐姐,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妹妹去撞南墙,大不了,她提前在那南墙之上,加一层“软垫”吧。
折腾了一整天,加上酒精的作用,宋祈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又回到了满山翠色的神木阁,沿着长长的山道一路往上,走上约莫一个时辰,便是神木阁山门所在,在那里,她看到了一个躲在树后的人。
那个人背对着自己,一颗好奇的脑袋不住在树边晃动,周遭偶有路过的神木阁弟子,那人便会立刻收回脑袋,小心翼翼将自己藏在树后暗影里,如此往复,直到傍晚时分,山道上出现了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那人一手持剑,一手捧着只小王八,行动间白衣浮动,高高竖起的马尾随风飘荡,伴着落日的余晖和南疆山林里特有的浓重雾气,仿若谪仙人下凡,分外夺目。
“找到了!”那时的宋祈安不过二八,满眼满心都在为自己的“心愿得偿”而雀跃。
第二日,宋祈安便入了神木阁,外山弟子,既不能修习门内重要功法,也不能得掌门和诸位长老亲授学习,每日除了摘草药,就是养虫子,稍有不慎,还可能被野性未驯的虫子咬伤中毒,除却这些,还要种菜种地,挑水做饭,说白了就是神木阁养在外山的“苦力”,宋祈安却乐在其中。
那段时间,比自己小三岁的宋祈宁写来的信里,几乎都是“怒其不争”和“担心劝诫”之言。
宋祈安每每收到来信,兀自忧愁一会儿,便会将信收起,给自己暗暗打气“再坚持一次,就一次”,然后继续出门干活。
这样的日子一坚持,就是六年,外山修行的六年时间里,除了确定了沈淮之心意,宋祈安还学会了很多很多,诸如:与养虫子有关的全部,如何躲避毒物伤害,如何隐藏自己,躲避危险,还有种地、木工、水泥工、不把自己饿死的厨艺……
“如果你再不负责任使性子,将自己置于险地,让小胖感觉到不安,我以后都不会再认你这个师妹。”
“我知道错了师兄,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
“不要让人知道是我救了你,掌门也不可以。”
“另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是谁……”
宋祈安是被一阵喧哗之声吵醒的,不等她披衣起身,卧房的门便被人强行推了开来,宋祈宁是和冷风一起跑进来的,她一脸惊慌跌跌撞撞,没头苍蝇似的在宋祈安房里转了一大圈,而后面上神色愈发失落,姚红和冰儿一个匆忙赶来服侍宋祈安穿衣,一个后脚扶住了神色恍惚的宋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