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又是沈淮之,造谣没完了还!宋祈安越听越气,又不得不按耐住焦躁,静静坐在一边。
贺云芝指天誓日:“那个以赵玉燕尸骨做要挟,胁迫我们一步步犯下谋害公主大罪的人,我怎么可能记错,沈淮之,那人就是沈淮之。”
谢北辰:“也就是说,咒术和毒药,崔鸿之也是知情的。”
贺云芝将头垂了下去,没再出声,只微微点了点头。
至此事情基本明了,崔氏母子害怕“京州才子之名作假”,以及“杀害赵玉燕”一事曝光,不得不抱着侥幸心理听命于“沈淮之”,先是在家中挂上了诅咒公主的“符咒”,又在公主的凤冠上布下毒药。
而事成之后,自始至终真正见过“沈淮之”此人的崔鸿之,便成了第一个需要灭口的对象。
这不是宋祈安想要的结果,她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所有证据竟都指向了沈淮之。
贺云芝和崔鸿之千方百计想要隐藏的秘密一朝败露,自知罪责难逃,贺云芝拼了命的向每一个冷眼望向她的人求情,恳请他们放过她远在清河的家人,然而谁又会在这种时候,站在她站一边?眼见求饶无用,贺云芝终是再也忍不住,一边挣扎一边拼尽全力冲堂上高座的李清歌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是你害死了……”
朗钰眼疾手快在下一句大逆不道之言说出口前,堵上了贺云芝的嘴,一直沉默着的李清歌从高座上走了下来,缓步靠近贺云芝,自上而下俯视着那个本该成为她婆母的人。
“你不会真以为,是本宫勾结神木阁,杀了你那无用的儿子?”
贺云芝瞪大了眼睛,口中呜呜咽咽说着什么,显然她并不相信李清歌的说辞。
在她看来,李清歌从一开始就不是诚心想要嫁给她的儿子,若不是碍于她公主的身份,若不是儿子喜欢这女人喜欢到了疯魔,若不是她崔家和贺家需要借助驸马爷的身份,在京州在清河方能“更上一层楼”,她又怎么会答应这门婚事。
李清歌仿佛看穿了贺云芝的心思,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如果崔鸿之那废物真能活到大婚之日,保不齐本宫真的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毕竟朝夕相处之下,发现自己的夫君实则是个没主见,遇事只会找娘亲的窝囊废,本宫又怎么能忍。”
“你该向老天祈祷,他没有死在本宫手上,否则,下场只会更惨……”
李清歌颇为开心弯下腰,抬手擒住了贺云芝下颌,强迫她抬起那张“虚伪”的脸,一字一句又道:“你给本宫听清楚,赵家人的确是本宫的朋友,本宫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辱本宫朋友的人,不过有件事要先说清楚,本宫之所以答应与你儿子成婚,不是为了复仇,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今日之前,本宫根本不知道赵玉燕的失踪与你们有关,不过是本宫前段时间有些无聊,想养只“文采斐然”的金丝雀玩玩,而你的儿子又刚好冒了出来,就这么简单。”
贺云芝呜咽之声更甚,身子剧烈颤抖着,如果不是被人束缚着,只怕要扑上来将李清歌撕成碎片。
李清歌眉头一簇,委屈望向贵妃:“母后,她凶我!”
“谢大人,崔家上下所犯之罪,应该都清楚了吧?”贵妃幽幽开口,谢北辰应声回道。
“还有一事。”谢北辰复又转而望向贺云芝:“去年春日,你们将赵玉燕丢入枯井,直到秋日才将其尸骨拉去远郊,这中间,尸体腐烂府上之人不可能不知道,你们又是如何伪装的?”
贺云芝轻笑出声:“都说了是枯井,本就无人问津,我往里面填上些土,多放上些芹菜,偶尔再丢进去些阿猫阿狗,又有谁会知道。”
“哦……也不是全然没有被人发现,那个绿萝,就是自作聪明,看见了不该看的,才被处理掉的。”
被狠狠打了几闷棍丢下枯井的赵玉燕并未死去,但她伤势实在太重,根本无力呼救,赵玉燕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奄奄一息之际,她拿下了身上唯一一件“利器”——哥哥送她的发簪,在井下一点点,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随着夏日将近,枯井中的气味越发难闻了起来,这天晚上,绿萝又拎着一只被老夫人打断了腿的死猫,往枯井而去,府上很多人都不明白老夫人为何要这样,明明有的猫狗,根本都没有发出过声音。
绿萝忍了又忍,还是决定将井中的东西清理一番,如此府上蚊虫也能少上许多……
那天之后,绿萝便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多久,府上下人间便传出了“绿萝手脚不干净,被升平公主发卖出去”的消息。
“大胆,公主的清誉,便是由你这般恶意造谣抹黑的。”朗钰上前便是一巴掌,将贺云芝打得倒在地上口角渗出了血迹。
问完了话,谢北辰正欲将贺云芝带走,朗钰却命人拦住了谢北辰的去路。
“谢大人稍等,此人今日以下犯上口出狂言,不惩治一二,此事传出去,这宫中的规矩,只怕是要乱。”
当金吾卫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