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这里是哪里?”少年萧瑜仰望着面前那座高大的城门,指着它问
萧牧回答:“这里是长安”
少年的萧瑜牵着萧牧的手,父子二人站在长安城的大门前,萧瑜从未见过这座城市她看起来要比建邺更大更气派,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发出疑问:“长安,是个什么地方?”
“长安就是我们曾经汉家的国都,汉以前一直都是”
“那为什么现在就不是了呢?”萧牧眼底含笑爱意满满,看着他充满疑问的表情摸着萧瑜的头感慨道:“想当初这里也是我们汉人的天下,昔时大汉的疆域是无比广阔,南据越南、西逾葱岭、北达阴山,只可惜当时何等风光而今五胡乱华中原沦陷,无奈衣冠南渡使我汉家无颜色”
“阿翁,终有一日儿要像阿翁那样做一名身经百战的将军,收复汉家河山”萧牧的话燃起少年的赤子之心
“瑜儿,你可知封狼居胥这个词?”
“儿不知......”
“封狼居胥,说得就是西汉武帝时的一个名将霍去病,话说啊!西汉元狩四年春,武帝派他的两名大将卫青、霍去病各率骑兵五万分别出征定襄和代郡,深入北漠,寻歼匈奴主力,霍去病率军北进两千多里,越过离侯山,渡过弓闾河,与匈奴左贤王部接战,歼敌七万人,俘虏匈奴屯头王乘胜追杀至狼居胥山,在狼居胥山举行了祭天封礼又在姑衍山举行了祭地禅礼,兵锋一直逼至瀚海,经此一战,匈奴远遁而漠南再无王庭”
“那儿也要做像霍去病一样的人......”
“好孩子,你有这样的志向阿翁很欣慰但阿翁不求你能够大富大贵只愿你平安喜乐,时候不早了阿翁要走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
萧瑜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说要走呢?“阿翁,你要去哪里?”
这次萧牧没有回答他只是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萧瑜见状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变得急切和慌张,向前方的萧瑜大喊:“阿翁,不要走,你要去哪可不可以带上我”
他慌张的追在萧牧身后,可是不管自己怎么追逐怎么呼喊萧牧都没有回过头再看他一眼,视线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眼前的一切全都变成了一片空白,他才停下了脚步傻呆呆的观望着周围的一切,然而他要找的那个人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大梦惊醒萧瑜睁开了双眼,黑暗的卧房里照来了点点烛光,
“无衣,你醒啦!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下昼才醒呢”
萧瑜余光扫过,见黎歌手执烛火面带笑意坐在他的床头边,声音低沉问:“你怎么来了?”
“是若生让我过来看看你的,你的事他已经跟我说了,无衣,既然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不如先好好想想当下;我们不能总是留恋于过去回忆那些伤心难过的事情,这样只会让自己身心俱疲;相信萧将军也不愿意看见你颓废的样子,是不是?”
萧瑜听着黎歌的柔声劝慰并没有马上回答她,他现在就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无神难过的话也不说。
黎歌见萧瑜不回话心里也是略感尴尬,笑容瞬间僵住;她抿着唇呼出一段长气也是理解他的难受,便再次扬起微笑道:“不如先起来用点膳吧!我听你祖母说你已经一日未进米水了,我给你煮了鱼面再配了几盘小菜,起来吃点吧别饿着自己了”
黎歌把蜡烛放在一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食盒把里面的东西都摆在案上又特地挪进了点好让他直接坐在床上吃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萧瑜弱弱的呜咽声,黎歌看向他一手捂住眼睛泣不成声,虽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但当她代入到她与黎帆的时候也不免眼中泛起泪光,为了不让眼泪落下她仰起头试图将泪水收回去
黎歌移步到萧瑜的床边,小声的了一声:“无衣.......”
萧瑜哭道:“文殊奴,我再也没有阿翁了.......”
黎歌看着躺在床上痛哭流涕的萧瑜心里也十分酸涩难过,从她初见萧瑜时就未见到他哭过。
他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的流出,他把自己最为脆弱的一面展现给了这个外人。
黎歌握住他的手静静的看着他哭泣,她知道他很难过很伤心,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一些好听的话亦或者是暖心的话让他好受些;索性就让他好好的哭一场,人难过的时候大哭一场把心中的不愉快、郁闷和痛苦都逼出来或许会好受一些
过了许久,萧瑜终于停止了哭泣,这时她才开口,轻声道:“无衣,别难过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可是我的阿翁就要被处死了,阿翁他是被冤枉的.......”
黎歌对这件事只是纯属好奇,道馆里挖出的五具白骨还有掖庭宫里的那个老尚宫吕氏,这些种种无不让她有所猜测对这段抹去的历史事件感到奇怪。
明贞皇后被毒死不假,结合近几日自己遇见过的人听到的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