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应梨却把头低得更深,“我难道不需要打一针避免感染吗?”
相近寒拿着镊子的手抖了抖,“不用,这只是小擦伤。”
应梨不信,她曾经听人说过这个年代一点伤都是可以致命的程度,她脖子这么疼,想必是夏蓉下了狠手,不知道有多长多深的伤口。
“要不打一针吧?”应梨瑟瑟发抖,虽然她害怕打针,但她更害怕嗝屁。
相近寒无声一笑,“好,我先给你消毒,再让卫生员给你打针。”
应梨这才扬起了头来。
那道抓痕的确是触目惊心,尤其是在应梨的脖子上,她的脖颈本就纤细白皙,衬得这伤口更是可怕。
“我有点怕疼,你轻一点。”应梨两手捏着桌角,紧闭着双眼,一副正义赴死的模样。
相近寒嘴角微微弯了弯,动作还算轻地将沾满碘酒的棉花团贴上她破碎的肌肤
“好疼!”应梨一声痛呼,相近寒下意识移开了手。
棉花团掉落在地。
相近寒又用镊子夹出了一团棉花,沾上碘酒:“碘酒沾到破皮地伤口是疼,但忍忍就好了。”
应梨带着哭腔反驳道:“我已经忍得够久了……”
她从穿书那一刻就开始忍,夏蓉平时对她明嘲暗讽她也忍。今天想着反正要离开上冰镇这个鬼地方了,破罐子破摔和夏蓉撕破了脸皮。
她虽然是冲动行事,但不得不说扯夏蓉头发还挺爽。
相近寒给应梨消毒之后,给卫生员说了一声就准备离开。
应梨拉住相近寒,疑惑道:“真的不用打针吗?”
相近寒的手往后一缩,背在身后,“不用,你的伤口很浅,只是破了点皮。”
“……好吧。”应梨咕哝道:“要是我嗝屁了,我也要带上你。”
莫名被拖下水的相近寒:“……”
医院离火车站很近,所以相近寒才让顾文进先去接张团长。
相近寒带着应梨走到火车站的时候,应杞已经等在那儿了,除了应杞还有好几个上冰的知青。
应杞和身边的青年聊得热络,他们本就是之前老学校的同学。
“哥!”应梨穿着军大衣,小心翼翼挪到应杞身边。
应杞见着应梨身上宽大不合身的衣服,再扫过一眼只穿着单薄军装的男人。
应杞拉过应梨问道:“应梨,你咋给近寒兄的外套穿上了?来!穿哥的。”
相近寒站得笔直,他又生得白,双脸被冻得通红也没缩一下身子。
“不用了,就让她穿着吧。”
应杞拉着应梨给她介绍同行的同学,“这是我之前的同桌,他叫关必先,是去兵团的知青。”
关必先长得高大,与相近寒相差无几。不愧是同桌,关必先和应杞一样,喜欢咧嘴笑,露出一口洁白健康的牙齿。
关必先穿着一身灰色的大棉袄,头顶还戴着一顶看不出颜色的绒帽。
关必先见着应梨很是亲切:“这就是应梨吧?我早就听你哥说起你。你是不知道,之前在学校里,别人炫耀成绩、家庭,你哥就炫耀你了!今日一见,应梨妹妹果然长得天仙一样!”
应梨笑着回关必先,委婉道:“哪有哥哥说得那么夸张?”
关必先摸了摸脑袋,正经道:“应梨妹妹就是好看!只可惜我之前一直见到,应梨妹子今年几岁了?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凌海吗?”
应梨唇瓣微动:“我……”
相近寒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打断道:“应梅同志还没来吗?”
应梨看了看周围,没有应梅的影子,不知道她能不能从夏蓉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应梨问道:“离出发还有多久呀?”
应梅之前和应杞商量的是,在夏蓉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从家里溜出来。但今早夏蓉和应梨这么一闹,不知道夏蓉还会不会去隔壁邻居家。
相近寒看了看手表,不自然道:“半小时。”
“那她应该能赶来。”应梨微微松了口气。
顾文进接了张团长到火车站,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战士,几人是要一起坐火车去凌海的。
张团长拿着一件大衣走上前来,递给相近寒:“小顾说你乐于助人,把衣服给了别人。喏,将就穿着吧,别冻着了。”
相近寒接过,披在身上:“谢了。”
张团长的视线在相近寒和应梨中间停留,低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