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几夜不停的大雪完全不见了踪影,院子里张灯结彩,焕然一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大群身着华服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在院子里忙碌,洒扫庭除,设酒摆宴。
大红色的灯笼被高高挂起,寓意美好的红对联被四处粘贴;露天的酒桌上摆放着各色果品佳酿,临时搭起的舞台上系着华美的绸缎飘带。一队歌女舞姬从角门鱼贯而入,聚集在舞台后方待命。
她不敢置信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尖锐的痛感使她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
身后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响,吓得她手一滑,支起的窗门掉落下来,重新把繁忙喧嚣的景象隔绝在外。
一位丰神俊朗的锦衣公子步入房中,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眉目含笑,彬彬有礼道:“姑娘醒了?睡得可好?”
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俊逸的人物,说话都结巴起来:“好、你、你、你是?”
“在下王景山,字松玉。”他微微一笑。
“王、王公子,你认识我吗?还、还有,你知道外面是怎么回事吗?”
“自然认识,姑娘是我的客人。”
她一头雾水,他却不再解释,只叮嘱道:“今夜不太平,天亮之前,还请姑娘反锁房门,不要踏出这个房间,也不要打开窗户,否则恐有杀身之祸。”
他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她被唬得肝胆一颤,不敢违背,依言锁好房门和窗户,惴惴不安地端坐在椅子上。
过了不久,院子里人声鼎沸,鼓乐齐鸣。之后便安静下来,或许是主人家在陈词。再之后,传来杯盏相撞之声,众宾客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宴席持续了很久,她盯着烛火,渐渐又感到困倦。
“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拍门声让她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屋里头有人吗?”一个男子的声音。
“今日府上大宴,无论老少尊卑,皆有一杯喜酒吃!”
“砰砰砰!”
“有人就出来领啊!”
她不敢应声,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漏出一个音来,心跳得飞快。
“王福,这阁楼小屋一向是没人住的,你别喊了。”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了他,“管事那边正说缺人手,你倒跑这儿躲闲来了。”
“哎呦,姑奶奶,您可误会我了,我哪儿敢!”
“少废话,还不快走!”
“好嘞!”
二人的说话声伴着一轻一重的两道脚步声渐渐远去,她这才敢放下捂嘴的手,惊魂未定地爬到床上去,用被子裹住自己。
夜深了,外面刮起了风,人声渐渐低下去,酒宴应是快结束了。
她正发着呆,忽然听到簌簌的风声里,夹杂着几声刀剑出鞘的蜂鸣。
“呃!”那是人的□□,短促得只来得及喊一声,便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