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顾月:
“我不是你母亲。”
顾月没想到沈氏当真如此绝情。
她被定在原地,张张口,却无法辩驳。
“妹妹,你别怨母亲,要怪就怪姐姐吧。”
就在这时,站在边上的顾念小心翼翼地扶住沈氏的胳膊,低下头似是很局促地轻声道:
“是我不该回来,让妹妹和母亲为难。都是我的错,母亲就别怪妹妹了……”
顾月从沉浸的情绪中回神,如刀的目光立刻射向了顾念。
沈氏却立刻握住了顾念的手,用与刚刚和顾月说话时截然不同的柔和语气,不赞同道:
“念念,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她紧紧地握着顾念的手,像是生怕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一般,目光疼惜,“你是娘的女儿,娘找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怎么……怎么舍得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娘的心呢?”
顾念立刻红了眼眶,回握住沈氏的手道歉,和她撒娇,说自己错了。
顾月看着眼前母慈女孝的一幕,心倏地空了一块。
原来这才是沈氏真正爱女儿时的表现。
原来,她从来就没有真正得到过来自沈氏的母爱。
“别庄万事俱足,你也依旧是顾府的五小姐——顾月,别太任性了。”
安慰好顾念后,沈氏转过头来,对着顾月的语气冷漠。
一个血脉不明的女子,顾府能够仍旧给她小姐的名头,已经算是他们的恩赐。
“呵……”
慢慢地,顾月哂笑出声。
她从小就是整个家中最听话的孩子,只不过为了不让她爱的人受蒙蔽,才争取了这么一次。
可是到头来,她所谓的爱不过都是错付。
她清冷的目光看向窝在沈氏怀中的顾念身上,看清了她面上一闪而逝的得意和挑衅。
她根本就是故意做那样的姿态的!
顾月的唇角牵动了一下,目光悲哀。
先前沈氏和她说,顾念刚刚回家,对一切都还不适应,顾月毕竟是代替顾念享受了十几年的富贵,若是顾念总看到她,只怕心中会不舒服,所以让她暂时迁居别庄。
原本顾月虽然心中不安,但多年来习惯了听从沈氏的话,她也顺从地坐上了去别庄的马车。
只是顾念不知为何偏说要去送她。
她对这个新来的“姐姐”说不上喜恶,当真以为她是好心送她,可是到了途中她才发现,顾念要送她一起出来,并不是为了送她,而是为了出门见人。
要见的人,就是她真正的父母。
顾月见到了那两个跟她长得更为相似的一男一女,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才发觉原来“顾念”不是“顾念”,根本就是个冒牌货而已。
顾月仍旧当顾家是她的母家,不愿意看到父母受到蒙蔽,本想借仆妇之口将话传回给沈氏。
可是令人没想到的是,送她们去别庄的婆子竟也是被顾念买通了的。
若是被送去别庄,一切就晚了。
于是顾月人生第一次做了这般出格而大胆的事,从马车上偷溜下来,拼命地跑,跑到了当时离得最近的沈家。
也就是此处。
十分顺利地,她见到了沈诚,甚至见到了母亲。
可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根本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因为不甘心被打发去庄子,随意编出来的胡话。
顾月看向神情冷漠的沈氏,又看向她怀中表情挑衅的顾念——
她忽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沈氏看着她这样的表情,深觉不适。
看样子送顾月去别庄的决定当真无比正确。
若是让她留在府中,但看她这般态度,便绝对不可能与顾念和平相处,最后委屈的定然还会是她的念念。
“来人,请二小姐上马车。”沈氏沉声命令。
立刻有两个事先得了嘱咐的壮实仆妇,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顾月往马车上拖,顺便用手蒙住了顾月的嘴,不让她出声。
万一叫喊出来,惊动了九公主,可是罪过。
然而这般拖拽法,哪里像是对待小姐,分明像是处置下人。
沈氏看清顾月愕然失望的目光,却只是紧紧抱住顾念,不再看向马车。
她的念念,才是她真正且唯一的亲生女儿。
……
三个月后。
“二小姐如今身子不好,还是踏踏实实地把粥喝了,大伙儿都能省心轻松。”
顾月扶着床边的围栏坐起身来,微微喘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手边的青花粥碗上。
碗里盛着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喝的红豆薏仁粥。
她来到庄子后很快就病了,吃不下东西,该补营养的时候没有补到,到最后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