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漓忐忑地说出名字,“是孟谦承吗?”
蒋时岘没反驳,算是默认。
呼吸一窒,乔漓肺腑生寒,不为自己,而是为姐姐——此人自私自利,品行卑劣,绝非良人。
“他和你有过节?”
乔漓唇线紧抿,半晌才松动,“没有。”
太阳穴一跳,她似是想到什么,急忙拿起手机。
恰好这时有电话进来,看清来电显示,乔漓立刻按下接听键。
“喂,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没等她说完,乔澜语带哭腔向她道歉,“漓漓对不起,都是谦承的错。”
“?”
“那张照片是谦承拍的,他怕蒋家不认可你,想借媒体向他们施压,没想到那个记者为了博眼球添油加醋,胡乱捏造,事态才发展到现在这地步。他不想我远走国外,才会一时糊涂,是我们不好,害了你.......”
指甲掐入掌心,乔漓肩线颤动,双唇泛白,全身细胞仿佛被气得碎裂。
好个孟谦承。
这招釜底抽薪,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又能让乔澜心生愧疚,不忍责怪他。
真是奸诈!
强忍情绪,乔漓缓声问:“姐,孟谦承来家里了?”
“嗯,孟伯父孟伯母都在。”
......
挂下电话,乔漓如同泄气的皮球,浑身脱力,眼底黯淡无光。
她喃喃自语,“怪我,晚了一步......”
要是她能早点向蒋时岘确认,比孟谦承更快一步告诉姐姐,事情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重点不在快慢。”
沉冷声线拂过耳膜,乔漓偏头,倏地一怔。
四目相对,男人平静道出事实,“当局者迷,不是么?”
乔漓心脏沉沉下坠。
是了,孟谦承编的谎话漏洞百出,但姐姐深信不疑,只因被爱情遮住耳目,看不清听不明。
“方案交给公关部,”蒋时岘说,“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给我一小时。”
乔漓调整呼吸,问服务生要了杯冰水,一饮而尽。
躁郁的血液暂时降温,她冷静半分钟,然后摁亮屏幕,进入工作状态。
包间归于沉寂。
蒋时岘开电脑回复邮件,明明该是一气呵成,他却频频走神。
柔和灯光均匀铺洒,乔漓神态认真,沉浸在方案里,偶尔皱一下眉,很快又舒展开来......每个微表情都灵动万分。
电脑屏幕熄灭,男人一顿,不动声色地点了下鼠标。
腕表分针未转满一圈,乔漓脊背稍松,将平板推到蒋时岘面前,“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告诉我。”
蒋时岘仔细审阅。
五分钟后,他把方案发给公关总监。
“不用改。”他说。
-
从咖啡馆出来,乔漓垂敛眼眸,愁绪比夜色更深。
“你还要去江城吗?”
蒋时岘嗯了声,“先送你回家。”
乔漓抿唇:“我先不回去。”
一想到孟家人正在跟爸妈商议亲事,她就郁闷得慌。明知那是火坑,她却要眼睁睁看姐姐跳进去,再没比这更憋屈的事了。
“你先走,别耽误时间。等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家。”
“不急,”蒋时岘问,“要逛逛吗?”
“嗯。”
“那一起吧。”
“......”
其实她是想买烟来着。
夜里起风,男人脱下西装给她披上。
似曾相识的情景。
雪松气息亦不再陌生。
两人并排走着,乔漓想了想,决定坦白,“那个,上次在便利店,我不是去买糖,我是去买烟。对不起。”又骗你一次。
蒋时岘轻笑,“所以现在想抽烟?”
乔漓摸摸鼻子,“有点想,你......介意吗?”
有的男人自己抽烟,却看不惯女人抽烟,双标得很。
“我为什么要介意?”他微扬下巴,指指不远处的便利店,“走。”
乔漓怔愣数秒,跟上他的步伐。
这次是蒋时岘买单。乔漓以为他和她一样喜欢水蜜桃爆珠,没想到他拿了男士烟,看来上回只是换换口味。
离开便利店,乔漓拆开烟盒,把第一排中间那支抽出来,默念心愿,然后倒放进去,拿另一支夹于指间。
蒋时岘看向倒放的烟,难得疑惑:“什么讲究?”
“这个啊——”乔漓朝他晃晃烟盒,“这叫许愿烟,留到最后才能抽。”
“很灵?”
乔漓失笑,“自我安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