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接过密信,上面包着一枚样式特殊的剑穗。
“这剑穗的打结方式与别不同,是当年六娘想出来的打法,教会了我们。她看到便会知晓。”
阿肆把密信和剑穗小心收好,换上夜行衣,子时过后便从阁楼顶窗一跃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翌日清晨,姜瑶梳洗过后下楼吃早饭。
厨房外头的四方桌上摆好了几碗热腾腾的汤面,是李青早起做的鲫鱼汤面。
鲜香奶白的鲫鱼汤中浸没着劲道滑口的面条,上面再淋上一勺溧水人常吃的藠头菜,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姜源起得早,不知坐了多久,眼前的碗已经快空了。李青招呼他再来一碗,他摆摆手道急着出门卖货。
今日是乡镇大集的日子,他准备带几匹土布和软棉布去集市上卖。乡里离这儿有大半个时辰的车程,他早起吃下烫嘴的汤面便匆匆出门了。
李青追上前去递了把油纸伞:“今日天阴可能有雨,你早些回来。”
回过头,李青瞧见下楼的姜瑶,唤她来吃面。
“你最喜欢的鲫鱼汤,快趁热吃,要不要再加个煎蛋。”
“不用了阿娘,你别忙活了,快一起来吃。”
“我把锅里剩下的汤盛出来就来吃。你去喊阿言和阿肆快过来吃吧,一会儿面坨了不好吃。”
姜瑶也觉得奇怪,平时谢不言和阿肆都起得比她早,怎么今日这么晚。
她搁下筷子走到阁楼下的梯子旁,正准备喊人,谢不言已经拖着阿肆衣袖一块儿下来了。
“阿肆,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干啥去了?”
阿肆打了个哈欠,望向谢不言。
谢不言以手掩唇轻咳了声,不自然地解释道:“昨晚我睡着了打呼,吵着他没睡好。”
???
姜瑶疑惑地看着两人,眼珠子快要瞪出来。
谢不言你长这么好看,你居然睡觉打呼?那我以后……
姜瑶及时收住念头,勒令自己停止想入非非。
“你俩快点来吃吧,我娘做的鲫鱼汤面可好吃了,坨了口感就不好啦。”
阿肆昨晚寻遍全城,最后居然在一艘客船上找到了妙音娘子杜泠音的住处。
看来昨晚虞越泽对谢不言说的话也不尽然是骗他的,杜泠音黄昏时分确实登船了,但那船却一直飘荡在城郊的湖心处,并未离开。
直至天快亮时阿肆才回来,睡了不足两个时辰,眼下自然是困得要死,面对眼前热腾腾的美食也没有了往日的热忱。
姜瑶瞧阿肆那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活像个早八上课打瞌睡的大学生。
“阿肆,你吃完了赶紧上楼好好睡一觉吧,我看你都面条都快吃到鼻子里去了。幸好今日不是隔壁开业的日子,不然锣鼓喧天能吵得你白日里睡不好觉。”
阿肆没睡好后双眼皮都有些浮肿了,此时耷拉着眼皮对姜瑶摆摆手:“没事,我很好,等会儿泡杯酽茶便足以。”
谢不言把手边的酱菜碟推过去:“你要不尝尝这个,提神开胃。”
阿肆不信邪地夹了一筷子玉色剔透的藠头菜,放进嘴中酸得牙关直打颤,那股子酸味儿直冲天灵盖,像打翻了醋坛子,激得他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他赶紧闷头喝一大口面汤漱漱口,转头幽怨地看向谢不言:“三哥,你又卖我,这何止是提神,天灵盖都要掀翻了,跟直接大口喝醋也没分别了。”
李青半信半疑地尝了一口,解释道:“我尝着还好啊,可能咱们溧水人就爱吃这股子酸劲吧。”
姜瑶也夹起一个藠头,酸酸甜甜的汁水在口中炸开,越嚼越有滋味,立马夹起第二个,尝得停不下来。
谢不言亦伸出筷子尝了一个,轻轻咬开,比上京的酸橘子更酸一些,但他还能习惯,面不改色地咽下去。
阿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三人享用着这碟酱菜,有种怀疑人生的错觉,这跟直接在他面前喝醋没分别了。
他默默腹诽,你们三都这么爱喝醋,果然你们才是一家人吧?
阿肆愤慨地扒拉完碗里的面条,把汤喝得精光后迅速回阁楼补眠去了。
谢不言仍慢条斯理地吃着,偶尔夹上一筷子藠头,这醋酸的味道好像让他有点上瘾。
姜瑶一边喝汤一边同李青和谢不言说着自己昨夜的设想。
“沉香阁开业之后,铺子生意又冷清许多了,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我昨夜一直在想推陈出新的法子。”
李青知道女儿年纪虽小,却心性坚定有主见,她拂过姜瑶鬓边的碎发,慈爱道:“阿瑶有什么主意,为娘都支持你。”
姜瑶便一股脑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她打算请溧水镇上的裁缝与布庄合作,为客人提供量体裁衣的服务,与隔壁沉香阁做差异化竞争,笼络客人的心思。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