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册封的诏书一早便落了下来。
曾被锁在雅仁宫当洒扫宫女许久的刘答应,终于在祥和宫里安置下来后有机会出去了一趟。
她来不及捯饬,赶忙起身到了永贤宫。
“奴婢见过刘答应。”
珍玉也早早知道了她被册封的消息为她感到高兴,可面上依然愁眉不展。
“都是自己人,以后不必如此。”刘答应拉着珍玉的手神色担忧。
“姐姐如何了?我前些时日便听闻了此事而心急…可今儿才能来看她。”刘答应哽咽道。
她本已放弃了所有,是傅依瑶坚定不移的选择了她,还给予自己机会。
自己获册封后第一个便想告诉她,可人儿依然昏迷不醒。
“刘答应进去看看吧……”
入了内室后,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儿。掠过帘子,是紧闭双眸的傅依瑶。
“姐姐她怎会如此严重?”
刘答应紧紧握着床榻上人冰凉的手,即使是闷热的空气她的心也随之凉了半截。
“主子面色已比前几日红润了许多,孔太医说该是这两日醒了。”
“那便好…”刘答应紧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刘答应无须担心,这几日傅大人白日里都会来。安贵人在傍晚时分也来过。”珍玉面色黯淡。
主子受伤的第二日,皇后与各宫娘娘皆送了好几箱补品也派了宫女慰问,可实际上亲自到永贤宫里头的就这么几位,圣上也不过来了两次。
若说人心凉薄,不过于此。
只有傅大人每日定时到永贤宫来,每一次都还带了不同的花。
他说虽不知主子何时会醒来,但不愿她醒来后会看到枯萎的花。
想到这儿,珍玉不禁为傅大人的温柔与细心抹了一把泪。
“时候也不早了,刘答应今日且在祥和宫好好歇着,晚上皇上定是会去你宫里头的…”
刘答应微慌了神,启唇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本能的抗拒与自己所尊崇的人共侍一夫,可那样聪慧且要强的人真的会喜欢那个男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
她尚且不知傅依瑶的想法,但她也定会一直在暗中助她一臂之力。
“我知道了,麻烦珍玉姑娘在姐姐醒了之后立马告知于我。”
刘答应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维持着跪在床榻前的模样。
珍玉缓缓扶她起身,扯了一个苦笑“我会的。”
也许这个后宫里,只有面对她时二人才不用以位份相称吧?
……
黑暗中她一个人走了好远好远。
她累了,一时间竟不知何去何从,不然就歇在这了吧。
“瑶瑶。”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磁性又温柔的嗓音仿佛一只大手亲切的抚摸着她指引她道路。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前,前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花丛。
微风轻拂,花香四溢。
花丛中央隐隐约约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轮廓熟悉。
她向前走近看见那人回首,花瓣纷然飘动他长发在风中舞动眉目如画,手伸向自己。
“瑶瑶。”
傅依瑶猛的惊醒,汗水已然浸湿了被褥。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她既没去侏罗纪也没回到科室,只是一直困在黑暗里。
如若不是阿兄的声音一直唤着她,她不知道会睡多久。
她不由得一动,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躺在床榻上微微抬眸,便看见不远处茶台上插着的月季。
“主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珍玉端着药汤步入内室,看见了帷幕后的动静,激动得向前拉开了帘子。
“珍玉…我昏迷了多久?”
“主子你昏睡了好些时日…这些日子傅大人每日都来看望你,还带不同的花。”珍玉事无巨细地讲述着最近所发生的事,生怕漏了什么。
“册封为答应?如此甚好。”她将珍玉递来的水饮了下去,一时嗓子的干疼缓解了不少。
穿堂风掠过外室,缓缓拂上了瓷瓶里的月季。
傅依瑶嫣然一笑。
“华常在醒了?”
李子问在勤政宫批阅着奏折,外头传来了小太监的通报声,他当下放了奏折起身向外探去。
奉忠也从外室走进,面色大喜“皇上,华常在醒了。”
“立刻摆驾永贤宫。”
不过多时,永贤宫已经来了好几位后妃。
李子问到的时候,她们皆围在院外。
不管暗里心思如何,大家脸上都挂着欣慰的笑容。
“臣妾等拜见皇上。”
“起身吧,华常在身体尚欠安。你们的心意已到,便不必进去了免得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