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晨时分,阳光明媚。
位于永贤宫的傅依瑶作为最接近戏台的人,自然赶了个早。
自它建好后,傅依瑶一次也没来过,今日才看到了这座戏台的全貌。
一方红台坐落在庭院正中央,戏台庭檐泛着金光瓦片相邻密如鱼鳞。
戏台四角立着崭新的朱红漆色大柱,柱上刻着各样的浮雕。
霞晖洒落,光影交错间整座戏台神秘又壮丽。
不过片时,庭院四处的人纷至沓来。
直到李子问扶着孙皇后乘坐御辇落驾,各处外舍朝臣与妃嫔才纷纷拜跪。
“众爱妃,爱卿平身。”李子问看着戏台,面露喜色。
还记得那日他巡视此处时,戏台面上还未铺漆,如今已然处处精美绝伦。
“今日家宴无须多礼,品茗观戏只须尽欢。”
众人闻言纷纷落了座,皆是自得其乐。
“傅爱卿,你坐朕旁侧。”
李子问让奉忠将他带到了身旁,而此时傅依瑶也在一边被李子问牵了过来。
奉忠恭敬地为傅依尹的座上添了茶“傅大人请落座。”
“多谢奉忠公公。”傅依尹目光澄澈,动作亦并不扭捏。
他和傅依瑶一左一右将李子问夹在中间,气氛霎时间有些诡异。
“微臣谢皇上抬爱。”
傅依尹在奉忠的侍引下入座后,依然安闲自在,他轻执茶盏唇角微扬。
那风度翩翩的模样,饶是只得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睹的嫔妃们都难以轻易将其忽略。
吕贵人依然面色苍白,她昨日丢了大脸今日只默默坐在后侧不多说一句唯恐让人嘲讽当了乐子。
可她看到李子问身侧那男子时,却如同木桩般被钉在了原地。
这是她好几月前曾讥讽过的知州?不…是光禄勋!
吕贵人心底暗暗为那人的才貌所折服。
她咬紧牙关,这个狐狸精,不仅博得陛下恩宠还有个如此俊丽的阿兄护她!
真是不公平!
这头坐在李子问身侧的傅依瑶却显得十分促狭,手指不断搅弄着衣襟。
李子问瞧见人儿紧抿着唇蹬着翘鼻那样子有趣至极,不禁打趣着。
“怎么,朕将你阿兄带到你身边来还一副这般模样。”
傅依尹神情自若,眼眸微抬扬起唇接过话“舍妹自小被微臣欺负惯了,此后每每见到微臣皆是惶恐不安。”
傅依瑶听闻此言,更是将头埋了下去。
说谎话不带打草稿,阿兄这般模样她倒是头一次见。
李子问想到小小的傅依瑶被人欺负的样子,忍俊不禁。
“兄妹间自是会小打小闹些,皇上惯会笑话嫔妾。”傅依瑶低眉垂眼,一副娇羞的神态。
李子问将其搂入怀中“朕是瞧着你天真烂漫。”
一旁的傅依尹置若罔闻,只是手中捏紧的茶盏微微颤动。
“戏将开幕,想必华常在应是未看过这些场面的。”孙皇后啜了口热茶,横了傅依瑶一眼。
“皇上与皇后娘娘矜恤,华常在妹妹的位子观戏极佳,臣妾等皆是艳羡极了。”
丽妃毫不遮掩面上的羡慕之意,虽有意却让人丝毫挑不出错处。
“好了,华常在是个脸皮子薄的,你们就别再逗趣了。”
李子问缓缓松开傅依瑶,视线一转聚精会神地望向了戏台。
戏帘渐升,尚雅院的戏班子击鼓响起了戏乐。
水袖轻挥间,浓妆艳抹的美人唱腔悠然婉转。
她身姿轻盈碎步翩然,不过片刻戏台中心不知何时已换了另一个人。
那人身着华丽的戏服,手里的红缨枪抛掷在半空旋转后又稳稳落入手中。
那动作轻盈流畅底下人无不拍手叫好。
她手臂微动,花枪亦随之不停地转动,而随花枪转动她的脚步也紧紧朝前。
“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那戏子手中的花枪向前刺去,这时众人才看清那红缨枪头赫然是已开刃的尖刀。
一切不过是一瞬间发生,傅依瑶本只是眼看着花枪刺向李子问。
可不知为何傅依尹却拉开了他,一步挡在花枪之下。
几乎来不及思考,傅依瑶径直扑了过去。
眼看事情败露,台上的戏子纷纷咬破了早已藏在牙间的毒药,身死红台之上。
傅依瑶面无血色,一动不动的倒在傅依尹怀里,胸口上还插着从花枪头脱出的尖刃。
抱着她的傅依尹,衣衫已被殷红的鲜血染透。
“给朕查!”帝王一声震怒,让所有受到了惊吓的人缓了会儿神。
李子问亦还有些惊魂未定,看着为自己挺身而出的兄妹俩他神色复杂。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