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来。”
这话一出口，丁小满讶异看了他一眼，原身记忆里，王继军可从没做过饭。
“那怎么行，你忙了一整天，再说了，男人怎么能进厨房。”王老太太一脸不赞同。
这事最后，是王老太太心疼儿子，一边埋怨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一边进了灶房，烧火做饭。
丁满枝可不管她说什么，心里怎么想的，直接进屋，铺好拿回来的铺盖，吃了药直接睡觉。
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王老太太做好了饭，王继军翻出柜子里的煤油灯，从兜里拿出火柴，一簇黄色慢慢亮起，雾蒙蒙的屋子顿时亮了起来。
一家子围着小桌吃饭，煤油灯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王家兄妹专心吃饭，王继军坐下，推自己闺女，“芳芳，去叫你妈吃饭。”
王芳没动，看向她奶。
“叫什么叫，不准叫！”
王老太太摔筷子，脸色很不好看，记恨着之前的事，“她不是生病了吗？哪有胃口吃饭，让她睡，睡死了才好。”
“妈！”
王老太太瞪着他。
王继军叹了口气，往他妈碗里夹了一片肉。
“小枝是你让我娶的，都是一家人了咱们就好好对她，你现在这又是做什么？”
王老太太脸上缓和了许多，哭诉道：“我这不是想给你找个能持家的，等我不在了，你回家还能有口热饭吃，我要是知道她是这个德行，怎么可能让她进门，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道，前段时间都还好好的，这两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处处跟我对着干，像被鬼上身了一样。”
“对，后妈这两天可奇怪了，以前她可听我二哥话了，今天竟然拿鸡毛掸子打二哥，可吓人了。”王芳附和。
“什么，她打从武。”王老太太声音猛地拔高，想到什么又压低，“从文，是真的吗？”
王从武点头如捣蒜，示意妹妹说的是真的，他现在脸肿得厉害，吃不了饭，只能勉强喝点粥，也说不了话，可憋死他了。
王从文：“没打成。”又补充道：“她只是吓吓小武。”
王从武不忿，嗯嗯了半天，没人听懂他说什么，王老太太十分笃定，“你们后妈肯定是被什么精怪附身了。”
“真的吗奶，那怎么办？”王芳一脸害怕，王从武嗯嗯问，王从文镇定吃饭。
“隔壁镇上有个张仙姑，明天奶就去把她请过来，你后妈是不是被精怪附身她一看就知。”
“哇，奶，那个张仙姑真有这么厉害。”
“那可不，张仙姑当年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婆，谁家里出了什么事，找她一问便知，一般人请不到她，不过你奶我跟她关系好，当年她家里出了事，我帮过她，我去请她她保准会来，到时候甭管你后妈是鬼还是妖怪，在她面前都得现原形。”
除了大儿子，看两个孩子都当了真，王继军忍不住打断道：“妈，现在是新社会了，讲究科学，你这是封建迷信，哪有什么鬼和妖怪，都是假的，那什么仙姑一听就知道是个骗子，你信她干什么？”
“你这孩子知道什么，我可是亲眼见过她作法，怎么可能是假的！”
王继军争不过他妈，不说了。
等吃完饭，三个孩子洗完脚上床睡觉了，王继军提着煤油灯轻手轻脚进了厨房，从柜子里拿了半把面条出来，点火烧水。
坐在灶台前等水开，明明灭灭的火光落在王继军棱角分明的脸上，目光猝不及防跟幽魂似地跟站在门口的王老太太对上，从凳子蹦了起来。
“妈，你干嘛一声不响地站门口？吓我一跳。”
王老太太走进厨房，白了他一眼，“我还没问你大半夜地在厨房做什么？”
“我饿了，想下碗面条吃。”
“你当我傻啊，是不是给屋里那妖怪下的。”
王继军无奈，“妈！我要跟你说几遍，这世上没有妖怪，那都是封建迷信，现在讲究科学，这世上没有什么鬼啊妖怪了，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我们要相信科学。”
“你娘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懂什么，一边去，男人进什么厨房，这是女人该待的地方。”王老太太把他推到门边，利落地把面放进去，从柜子里拿了两个鸡蛋出来，小声嘟囔：“要不是忘记锁柜子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给她下面，我这辈子都没吃过我儿子下的面，差点叫她占了这便宜。”
煤油灯灯光照在她写满沧桑的脸上，莫名显得有些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