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致淮独饮着酒,看着林玠饿死鬼投胎一样扒拉着饭碗,徐琦动作优雅却也吃得不慢。
林玠还抽空抬头看他一眼,招呼他:“叶楼主,客气什么,快吃啊。”
活像是请客的人是他一样,徐琦填饱了肚子说道:“叶楼主是天上仙人,餐风饮露就能饱的,你管那么多做甚。”
叶致淮也没想到有人过河拆桥能这么有一套,苦笑道:“小玉对那小姑娘这么温柔,却对请你吃饭的人这么无情?”
徐琦想着那两千两,说道:“我对女人一向有些耐心,对男人可就不了。”
叶致淮了然地点头,又看着徐琦说道:“不过嘛,任是无情也动人。”
徐琦皱眉,想这人生的风光霁月,说话怎么这般奇怪。
她起身就走,一只玉笛横在她身前,月白色身影斜倚在木栏上说道:“最后一个问题,既然要帮她,为什么又要拒她于千里之外?”
“这好像与你无关吧?”徐琦一脸好笑地看着他。
“对于我们这种卖消息的人,没有比消息在眼前,却不能得到更痛苦的事了,”叶致淮打定主意想问个究竟。
徐琦今日是看出来了,这又是一个狗皮膏药成精的,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方,问道:“你知道我们这种人叫什么吗?”
“叫什么?”叶致淮还没答话,林玠边吃饭,还不忘问她。
“叫麻烦,”徐琦没好气地回答。
叶致淮像是被她戳中了笑点,身子颤动起来,边笑边说:“小玉,我当初就说你很有自知之明,果然不错,既然是麻烦,还是离远点好。”
“所以你最好也离我远一点,”徐琦朝他眼神示意,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下林玠索性放下筷子,饭也不吃了,一人坐在饭桌上笑得开心。
叶致淮低头冷冷看他一眼,在叶致淮的注视下他的笑声越来越低,他心中腹诽:这人怎么光会捏软柿子,他悻悻坐着不敢发出动静。
“话不是这么说的,两个麻烦在一起了,就给别人省些麻烦,依我看,才更应该结伴同行才是,”叶致淮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徐琦深吸一口气,朝他不走心地笑笑,拿起筷子往林玠嘴里塞了个鸡蛋,不再管他们,转身就走,林玠先是被恐吓一顿,又被人这般对待,也气不顺了说道:“是他要跟着你,好端端地你朝我发脾气干嘛?”
徐琦扭头道:“谁叫狗皮膏药一块接一块的,撕都撕不掉。”
这话一出,林玠有些心虚,也不吱声了。
他抬头看向叶致淮,发现此人被骂还笑得挺开心,想着这人也不大对劲,怪不得在阿琦这儿还能占尽上风。
……
天还未亮,徐琦叫醒林玠便准备出发,她实在怕了那瘟神,说又说不过,打起来估计也得两败俱伤,为今之计,只能走为上策。
“这么早就走?”林玠苦着脸说道,“阿琦,用不用这么急,摸着黑你就要走?”
“别废话,不走你就自己留着吧,说不定还能和那位叶楼主路上一起做个伴,”徐琦冷淡回应他。
被徐琦这话一说,林玠瞬间清醒了,想着叶致淮看他的眼神浑身一个激灵,连忙道:“算了算了,我就爱摸黑赶路。”
他们赶至放马的地方,就见到一个身影悠悠然地站在马前,不时还摸摸那匹枣红色的骏马,一人一马看着相得益彰,前提是徐琦不知道这是她的马的话。
听到声响,那身影转过来,看向徐琦,完全无视林玠,语气惊喜地问道:“小玉,你也来喂马?”
徐琦面无表情地看看天色,又看看他,全然不信他的鬼话。
绕过他,牵起了自己那匹枣红色骏马,又听他说道:“小玉,此马神俊,品相非凡,我一看它就觉得投我眼缘,原来是你的。”
林玠跟在徐琦身后,闷闷道:“这是我买的,暂借而已。”
叶致淮摸马的手一停,故作无事地放下,说道:“我昨日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发现一件事——弱的未必就真弱,强的也未必真强,小玉,你看我算得对不对?”
林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徐琦却停下来了牵马的手,凝视着叶致淮说道:“叶楼主,我想知道一件事,你这里买消息要钱,那让你不卖消息要付多少呢?”
叶致淮笑意满满,玉笛一拍手掌说道:“小玉我和你不同,我这个人呢不会对女人心软。”
徐琦一拉缰绳,上马欲走,就听叶致淮话锋一转:“可我对美人一向有耐心。”
徐琦垂眸看他还想使什么花招,他也不卖关子了说道:“带我同行,我保证不会从我这里说出去一个字。”
叶致淮眉目故意做出委屈神色,说道:“小玉,我都倒贴到这份上了,你就允了我吧。”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还能拦你不成?你想来便来,”徐琦高高坐在马上,算是默认让他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