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身前!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如此野蛮、满目血腥!如果再失去这个男人,真不知道接下来还要面对什么!
“你怎么还在这!”祁寒咬牙斥责道。她就是这么机灵的吗?她难道看不出来,他已经难以保护她了!伤口疼得仿佛炸裂。祁寒心中长叹,却依然忍痛道,“不要为难她!你既然知道她是谁,就该知道伤了她对你们没有好处!”
“哈!这么说这果然是甄家小姐了!”那人眼前一亮,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青石令呢?拿来!”
殷羽强自镇定,声音却微微颤抖,“不在我这!”那块石头?她只记得随手扔给了祁寒,也不知他受否收了起来。
“无妨!我先宰了他再慢慢跟你要!哼哼!”那人杀意再起,提起刀——
“不!”情急之下,她赤手握住了刀刃,全然不觉掌心被割伤!“哦?是个有胆色的丫头!嘿嘿,不过你想让哥哥我刀下留人,该怎么求我呀?嗯?”那人肆无忌惮起来,戏弄的语气十分轻佻。
不能...看着他被杀!殷羽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此时此刻,也只有一种法子...她深吸口气,迎着那放肆猥琐的目光,颤抖着伸出舌尖,在那随时准备浸血的刀尖上轻轻一舔...
林中骤然安静。只剩下心跳震耳欲聋。斑驳暗影里,那一对无辜又大胆的眸子闪着诱人的光芒,直瞧得那匪徒心猿意马,吞咽口水。伏在刀下的仿佛是山精树魅,一串血珠顺着雪白的手臂蜿蜒而下。她垂下眼睑,像是品尝一件绝世美味那样,专注的、一下下的,舔着刀身,小巧又柔软的舌顺着刀脊徐徐上行。
这是——
极致的魅惑。
祁寒胸口一窒,简直难以置信这女人竟傻到引火自焚!
对方显然也被这番挑逗弄得丧失了理智!只听那人倒抽一口气,揪起她的头发就往林子里拖去!
被一个女人用这样的方法救下,简直是祁寒有生以来最大的侮辱!不远处,狞笑声、衣帛撕裂声、树叶碾碎声,声声可辨,刺他的耳、剜他的心!他按耐不住胸膛里的滚滚杀意!凭着一口气站起来,提剑寻去。姣姣冷月下,隐约可见那猪狗一样肮脏的身影急切的耸动。祁寒的眼中恨不得滴出血,几乎将剑柄握碎。这不堪的一切,只有鲜血才能洗净!
然而他却还是慢了一步!
细微的一声闷响,——是锐器入肉的声音。
地上的男人前一秒还在张狂得意,突然间脖子一挺,身体奇怪的抽搐两下,随即慢慢软了下去。灰白剪影中,他看到那具沉重的身体被人奋力推到一边,从下面踉踉跄跄的爬起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披散的发间夹杂着树叶和泥土,衣服被扯得不成样子,光着一双腿站在阴影里。一双眼睛却在暗夜中迸发出骇人的光亮!
一物跌落在地,他扫了一眼,依稀是之前挽在她发上的簪子。再看那具尸体,颈部一个小洞,还在不断往外冒着血泡。
月光暗淡了,映在她的脸上,全无血色。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地上散落着三具尸首。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马嘶。他想大声的骂这个疯女人,更想痛骂自己!
唇动了动,却如鲠在喉,最终也开不了口。他,祁寒。一个以刀剑为生的江湖剑客,却被她这样一个女人,用这样疯狂方式所救!腹中一阵翻腾,喉咙一腥,血丝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他已觉自己到达极限,只好就地坐下运气疗伤。也顾不得把她一个人丢在冰凉的夜风中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