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道:“谢谢云舒姐姐。”
云舒刮了刮她鼻头:“玲丫头真乖。姐姐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帮忙,可以吗?”她歪头想了想,随即缓缓点头。云舒又掏出来一钱银子,塞到她手上:“这个是我之前欠你爹爹的银子,我一时找不见他,你帮我还给他。这个事儿很重要,切记切记,一定要给到爹爹,明白吗?”
玲丫头一手抱着磨喝乐,一手握着银子,低头看了看,又点点头:“嗯,明白的。”云舒摸了摸她头,笑了。
“呀!”玲丫头忽然一个惊呼,钻进云舒怀里,怯生生露着半只眼,透过她的肩膀望向院门处。“怎么了?见鬼了?”云舒抱住她,不解地转过头,却见院门口立着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晕在黑夜里面目模糊不清,只隐约见着一道挺拔的轮廓。
云舒张了张嘴,赶忙起身做一个福:“爷……”钟奕大踏几步走到跟前,玲丫头见那陌生男子过来了,又吓得往云舒怀里缩了缩。钟奕一眼就瞧见了这个怯懦的小丫头,不由低头一笑:“这个就是杨金花的女儿吧?都长这么大了。”
玲丫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仰头看着他。钟奕一向是不怎么踏足后院的,而玲丫头自出生来,按着规矩禁止去前院走动,从小她的活动范围就被圈定在这片后院。只有大年初一时,娘亲和爹爹才会领着她出了这后院,去向主子拜年。待钟奕走近了,她才发觉眼前的人似乎有点眼熟。
钟奕撩起衣袍蹲下身,笑说:“怎么,年初才领过我的红包,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玲丫头瞪大眼,恍然明白过来,她挣开云舒的怀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以头嗑地:“玲丫头给公子请安。”
钟奕和云舒都愣住了。原来这丫头,每次见主子都是过年时请安,行的都是跪拜的大礼,所以也就把这当做了常礼。
“哈哈哈!”钟奕大笑几声,将丫头扶起来:“快起来快起来,无需行此大礼。”玲丫头懵懵地起身,不知主子为何发笑。云舒瞧她那样儿,也不由扑哧笑出来:“爷,人姑娘都给你行这么个大礼了,不给个红包可也说不过去了吧。”
她笑着,酒窝又开始一闪一闪的,透露着不安分的顽皮。钟奕也笑开了,莫名的心情大好,在身上左掏右掏,摸出来一把银子,也不管那数量多少,伸手就递到玲丫头手里:“拿着吧,正好让你娘给你添置点新衣裳。”玲丫头抬头看看云舒,见她笑着同自己点头,便怯生生接过那银子:“多谢公子……”
钟奕直起身子,望着云舒笑道:“看来这小丫头,同你很是亲近。”云舒扯了扯玲丫头的小发髻,笑笑不说话。
“对了,爷您怎么跑这后院来了?”按理这不是他该来的地儿。
“我去你院子里没看着你人,小玉儿说你在这儿,我可不就寻过来了。”
云舒诧异了,半晌,嚅嗫道:“爷……您找我有事儿?”
“没事儿啊。”
云舒 …… ……
她抿抿嘴,垂下头:“没事儿……您找我做什么?”
“我……咳咳……”他挠了挠鼻子:“就想……跟你说会儿话。”
话一落地,两个人都沉默了,只有穿堂风在院子里打了个卷,又溜走了。玲丫头抬起手,撩开被吹乱的刘海儿,看看钟奕,又看看云舒,忍不住掩嘴偷笑。
“哦……”半晌,云舒讷讷道,双手揽住玲丫头的肩,颇有些不知所措:“那……现在话说完了,爷可以走了。这后院不是您该久待的地方。”说着,又把玲丫头往怀里紧了紧。
钟奕胸口闷闷的,可看她一副紧张又戒备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几不可闻地叹口气:“你都下逐客令了,那我可不只得走。”
“云舒不敢。这整座钟府都是爷的,爷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是……云舒冒犯了,还望爷见谅。”
钟奕看着她,低垂眉眼,又把个圆圆黑黑的后脑勺朝着自己,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她总是这样,一回府,就连白天仅有的那点伶俐劲儿也没了。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明儿一早还要出摊子呢。”他皱起眉,转身蹬蹬蹬走了。
玲丫头仰起头,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云舒姐姐,你也害怕公子吗?”云舒愣了愣,捏捏她的小脸蛋,笑说:“是啊,你也怕?”“嗯。”她点点头。
“爷为人这么和善,你怕他做什么?”玲丫头把玩着手里的磨喝乐:“娘告诉过我,不管公子对我们多和气,他总归是我们主子,一句话就掌着我们的死活……”她又抬起头,问道:“那姐姐你呢?你怕公子什么?我看公子……好像挺喜欢姐姐的呀。”
云舒脸色一僵,随后无奈一笑,拍一下她额头:“净瞎说,你一个小娃娃,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玲丫头噘着嘴,不服地想要辩驳,却终只敢低着头,自己小声嘟囔:“我怎么不懂了,你们大人才不懂呢……”她看着手里的磨喝乐,那小人雕刻得小巧精致,一双眼睛乐呵呵眯起,不知正为什么事而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