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孙霞顿时拧起了眉头。
“全国的各种竞赛,名校的冬令营夏令营,这难道还用我说?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卓亦扯了扯嘴角,“参加了又怎么样,您觉得以我的成绩,考不上最好的大学?”
孙霞轻嗤了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一中能拿第一挺了不起?这么个小地方,几年都出不了一个清北的苗子,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说到这儿她更加来气,音调也扬高了许多,“去年我让你去师大附中,你非要跟我犟,不愿意转过去,你知道附中去年保送了多少个清北吗?你在桐城这么个小地方窝着,眼界只会越来越窄,人都要废了!”
卓亦压下胸口的烦躁和憋屈,闭了闭眼道:”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所有的后果我自己会承担。“
”行,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晚饭你也别吃了,回屋反省去。“
卓亦不想再跟她争辩,面无表情地回了卧室。
背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轻啧了声,掏出书包里的MP3,随便点了首摇滚乐,将音乐声调到最大。
聒噪的鼓点声震得他耳膜生疼,卓亦闭眼靠在椅背上,有种被困在囚笼中的窒息感。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地响起敲门声。
卓亦将搭在书桌上的长腿放下,取下一边耳机。扭过头,看到老爷子端着一碗番茄牛腩面走了进来。
“你妈上夜班去了,她还是心疼你的,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饭冷了,我下了点面条,你尝尝?”
卓亦站起身,看着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心情一时复杂不已。
老爷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想去省城,是想留下来陪我这个糟老头子。你妈心里都清楚,只是她那个人刀子嘴豆腐心,你别把她那些话放在心上。”
卓亦接过那碗面,放在桌上。
他心底很清楚,他跟孙霞之间的芥蒂,是永远没办法彻底消弭的。在她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在他中考前隐瞒了奶奶去世的消息,他就再也没办法信任她了。
“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伤口还疼吗?你先吃面,吃完了我给你上药。”
卓亦轻嗯了声。
夜色低垂。
窗外拂过的晚风依然带着一丝凉意,苏辞晚关上窗户,看到桌上制作完成的浅绿色塑料花瓶,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接下来就只剩制作花瓣啦。
她正专心致志地用卡纸剪花瓣时,张秀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晚晚,吃夜宵吗?我做酒酿圆子。”
苏辞晚应了声,“好,我要加红糖的。“
她怕被张秀兰看到自己不务正业的场景,加快了剪纸的速度。等张秀兰端着酒酿汤圆进来时,她正好粘上最后一片花瓣。
“晚晚,这你自己做的啊?”
张秀兰把白瓷碗放在桌上。
苏辞晚心虚地应了声,不忘补充,“我作业都写完了,才做的这个。”
“嗯,我在电视上也见过,蛮漂亮呢。”张秀兰抚摸着那上面的花瓣,笑着道:“我们晚晚又聪明,手又巧。”
苏辞晚被她夸得不太好意思,埋头吃了两颗汤圆,忽地想起什么,“奶奶,我明天要去小米家,您——”
“你想去哪儿就去吧,我明天要去做客,家里也没饭吃。”
苏辞晚点点头。薛小米家一个星期前买了电脑,激动得当晚就打电话告诉了她 。
苏辞晚迄今为止只在学校上信息课时接触过电脑,听到她家装了电脑不禁格外羡慕。
周六一早,苏辞晚吃完早餐,坐公车去了城区的邮政书店,里面售卖各种类型的青春杂志,苏辞晚挑了一本花火。买完单出来,她看到对面粮道街的招牌,脚步忽地一顿。
那个冬日在早餐店遇见卓亦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抱着碰运气的心理,她脚下转了个弯,往粮道街走去。
那家早餐店依然门庭若市,食客络绎不绝。苏辞晚没看到自己期待的那个身影,心底有些淡淡的寂寥,正要转身,肩膀忽然被人轻拍了下。
“同学。”
这道介于少年和成年男性的嗓音让苏辞晚心头一震,转过身,就看到卓亦清俊的脸。
“又见面了。”
男生朝她勾唇一笑。
苏辞晚呆了两秒,很快回过神,怔怔地点头。
“你也喜欢来这儿吃早餐?”
卓亦睡到自然醒,没怎么收拾就出门了,头发还有一小撮胡乱迪翘着。见苏辞晚的目光投过来,他下意识伸手压了压那一小撮头发。
“嗯,我偶尔会来。不过今天主要是来买杂志。“
苏辞晚有些窘迫地把手里的杂志往身后藏了藏,这种爱情杂志的封面都是一男一女,她不想让卓亦看到。
怕卓亦多问,她主动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