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莫西叔叔也进行了遗体火化,凌若星全程哭得不能自已。
厄德生怕她一口气喘不上来再晕过去,心软地拥她入怀。他兜里揣着心脏药,时刻关注她的状况。
这个女孩真应了华国那句话:女人是水做的。她很爱哭。
厄德第一次到凌家直言要接父亲莫西回法国时,凌若星就震惊哭了。
在那之前她刚经历丧亲之痛,深深痛哭过一场。
他看着她那张白皙娇嫩的脸蛋赏心悦目极了,头一遭觉得有人哭起来丝毫不惹人烦。
所以他一点也不想哄,想让她多哭会儿,因为很可爱。
后来才知道,她有心脏病,情绪不能频繁波动。
把父亲的骨灰捧回凌家,凌若星安静得乖巧,只无声无息地擦着掉落的珍珠。她像贝加尔湖悠美安谧。
“可以让莫西叔叔留下来陪我妈妈吗?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你来说很过分,可是莫西叔叔到死都不愿意承认他在法国有家庭的事,而且他曾说过,如果他死了,务必要把他跟我妈妈合葬在一起。”
厄德喝了口闷酒,态度强硬:“亲子鉴定总不会作假吧?他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失忆了,但不能抹除他是我亲生父亲的事实,也不能抹除他有妻子的事实!
你们把我母亲放在哪里?十年前她的丈夫无故失踪,她日日祈祷着奇迹降临,让她的丈夫能够平安回家。
可是,她始终不知道,她的丈夫忘记了她,在另一个国度和别的女人相恋相守,她的丈夫抛下自己十几岁的亲生儿子不管不顾,漂洋过海千对一个毫无血缘的女孩洗手作羹汤,还葬送了性命,你有什么资格提这种要求?”
“对不起……”凌若星知道她谁也留不住了。
这些年,她依赖的妈妈、莫西叔叔都离开她了。她惦念的人这次一走,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从此,她将孤苦伶仃一个人,走向死亡。“可以给我喝一口酒吗?”
那是莫西叔叔自酿的葡萄酒,贮存了两年,说要等厄德来了一起好好喝几杯。尽管不认识这个自称是他儿子的年轻人,可莫西叔叔说对他确实有种亲切感,看着他的脸庞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凌若星望向厄德,湿漉漉的眼眸楚楚动人,简直让人不忍拒绝。
厄德递了过去。凌若星仰头就倒进喉咙,醇厚饱满但酸涩的酒精呛得她咽部生疼直咳嗽。咳到心脏疼。
厄德想拿回红酒瓶,她不肯,又灌了自己一大口。
“你不要命了!”厄德呵斥。
凌若星惨笑:“我想任性一回嘛。”
想任性一回嘛……
她撒娇了,厄德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嘴巴还硬着:“我怕你死在我面前又给我添麻烦。”
“哦,那我一定坚强些,撑到你回去呗。”俏皮的语气有些许做作,还是可爱的。
一瓶葡萄酒完全下肚,厄德微醺了。
凌若星把他的手搭到肩头,踉踉跄跄送他进了房间。一米九的大个头很沉重,她被连带着摔在床上。
法国人深邃又立体的五官近在咫尺,她把唇凑到他耳畔暧昧。
“如果,你不是叔叔的儿子,或者,莫西叔叔和我妈妈没有相爱,我没有占有你的爸爸,你会喜欢我吗?
我这么问,你会觉得很唐突吧?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只是从我妈妈的葬礼跟到了我家见过我一次而已。莫西叔叔说永远不会跟你回法国的时候,你那么难过,那么憎恨地看着我。
但你不知道我却很早就见过你了,五年前就见过了并疯狂地想念着你。”
凌若星初见厄德是在厘海的地标性建筑钟楼下。
她正举着莫西叔叔送给她的哈苏相机拍摄街景。
“你就那样毫无征兆地走进了我的镜头里,留下与众不同的面孔。”
优越的身材,深棕蜜糖色的卷发,尤其是那只海洋之谜般的眼睛最让她为之沦陷。
每天翻着相片看了又看,去到钟楼转了又转,等了又等,只为再见一面那个碧眼男人。
直到他走进家门,冷漠傲慢地扫过她,对莫西叔叔唤了一声:“父亲。”
她的心脏隐隐抽痛。整个人越发的难以呼吸。
“我原想把对你的暗恋掩藏在衰弱的心脏里,静静等待它们一起枯萎,死掉。不过,今夜,我特别特别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好久了。”
凌若星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红,无疑是酒精在体内发酵。
把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渴望连带着膨胀出来。
厄德呼吸一颤。
“我可不可以亲亲你?”凌若星心跳得越来越快,咚咚声震耳欲聋。
厄德的手忽地搭在她后脑勺,拇指指腹摩挲耳廓。
一阵颤栗瞬间从耳根传达到颈部,凌若星面色潮红,身体发软。
她鼓足勇气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