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行江心事重重:“最近郦朝皇室警心大增,查的异常森严,探子最近没有现身。我们在这里稍作留意便是,低调一点,尽量不要引起旁人的注意。”
俞金氏道:“也好,你觉得赵泽此人如何,我看他对茗衣似乎…”
俞行江摇了摇头:“赵泽是太子的半个心腹,至于茗衣以后的婚事,等她及笄了再说。”
俞金氏也很同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样子。
“你想说什么便直说,我们是夫妻,不必对彼此隐藏什么心事。”俞行江看着自己夫人道。
俞金氏便开了口叹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茗衣的身世,还有我们此次来定怀的目的,茗衣从小便聪慧明事理,现在若告知她真相,她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俞行江只盯着自己手中茶杯上的银簪花缠枝西番莲纹,半响犹豫道:“现在先不要告诉她,她自小便失去了娘。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她走姐姐的老路。这段时间便让她和以前一样,每天开心点吧。”
俞茗衣这几日待在西居院哪里也没去,今日一早,俞铎因昨日在溪边玩耍,不慎掉入溪中,染了风寒晚上发起了低烧。
舅母早早的就带着弟弟出去看郎中,出门前,任凭自己怎么央求舅母带自己出去,都被舅母拒绝了。
于是她一个人待到了现在,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晒太阳。看了几眼手中的诗词文章又把它放下。
她并不讨厌这些风雅的句子,可让自己作诗,心中却又毫无水墨。只是偶尔遇到喜欢的诗句会沉浸在里面的诗情画意中。
她闭着眼趟在椅子上,沐浴着阳光。躺了一会想找点事做,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她走到墙边,把院内的野草编成一个个草环,又把它散开。心中嘀咕着:“这里一点也比不上彭远村无拘无束,处处都是身居高位的人,不但要憋屈的看人眼色,还哪里都去不了。”
这几日舅舅也在忙马场上的事,每天都要忙到天黑才能回来。舅母出门嘱咐自己别乱跑,会给自己带好吃的回来。
已经午时了,舅母还没回来,俞茗衣想自己在这竹林附近转一圈,反正又不会出太仆寺。只是在这里面转转,也不算违背了舅母出门前的嘱咐。
她绕过竹林,探头探脑往自己从未去过的东面走去,避开了通往主殿的那条路,从另一条路绕开。
没走多久,就走到了一个开阔的草地。仔细一看,草地的中央有个中年妇人在地上修理杂草。
俞茗衣见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想来也只是太仆寺打杂役的,就走近了那妇人想要给她帮忙,顺便看能不能打听一些太仆寺的事情。
每次她好奇的问起太仆寺和皇宫,舅舅和舅母只言语敷衍一下,别的什么都不说。越是这样,俞茗衣越觉得他们有事瞒着她,这种感觉就像来定怀前后的那几天一般强烈。
那妇人似是听见有人走动的脚步声,脸抬起来,把俞茗衣吓了一跳。
只见那妇人脸上满是怖人的褶皱,像是被开水烫过或者大火烧过后留下的疤痕。
妇人似是对别人这样的反应习以为常,笑着对她说:“小姑娘,你可是迷路了。”
妇人见她容貌秀丽,如明珠生晕,又道:“你应该是哪位大人的家眷吧,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
妇人因为脸上留下的伤疤笑起来颇为怪异,但言语间并与常人无异。
俞茗衣便放下了刚才悬着的一颗心,走了过去:“我没有迷路,你是在这里修剪花草吗。”
那妇人答道:“我是以前宫里犯了事的乐伶,被罚到马场做罪奴,寺里的下人这几天忙着别的事,就派我来这里干几天活。”
俞茗衣听完倒也觉得她只是个被毁容的可怜人,想必是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吧。怕提及她的伤心之处,便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