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姨妈的很多讲述其实都是一知半解。
但是对于深谙十年前那段历史、甚至很多细节也了然于胸的艾薇塔来说,却不难对这些往事做出一个整合。
那并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甚至和那个年代,被第一次巫师战争阴影笼罩着的许多家庭一样,是被血色沾染浸透了的。
悲剧的起源就来自于母亲的职业。
——“缄默人”。
艾薇塔简单粗暴地做了个类比,觉得缄默人其实是某种意义上就等同于英国魔法部的特殊公务员。他们的工作区域是位于魔法部地下九层的神秘事务司,那里有着十二扇一模一样的黑色大门。
而其中一间,被称为“预言厅”。
数年前,由于贪图便宜,特里劳尼向邓布利多申请占卜课教授职位的那场面试选择在了猪头酒吧进行。这就给了彼时还奔跑在歧路上的斯内普教授机会偷听。
当然,最后他还是被邓布利多发现了。但预言的前半截依旧传了出去。
一心“尽忠”的食死徒们当然也想过把这个预言的完整版拿到手。
就像后来他们也会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偷偷给缄默人布罗德里克·博德施放夺魂咒,驱使他去偷预言球一样。在当年,食死徒们盯上的就是艾薇塔的母亲——莫妮卡·福西特。
她清醒地抵挡了对方的精神控制,但最后却死于食死徒们逃跑前报复性的一道绿光。
阿瓦达索命。
由于莫妮卡是在魔法部内部因公殉职,这件事的风声自然不可能瞒住。人们也愈发加强了对于神秘事务司的巡逻看守,伏地魔的爪牙没有能再找到机会潜入。
也因此,后来伏地魔失去了耐心,直接根据预言已知的部分选定了哈利——作为他的一生之敌。
那时,福西特家其实都并没有加入凤凰社。但因为莫妮卡的去世,艾薇塔的父亲该隐·福西特也渐渐转变为了凤凰社的外围成员,平时会私下做一些情报的传递工作。
他也在一次交接中被死神收割了生命。
那年艾薇塔只有两岁,记忆尚且模糊。
之后,随着伏地魔的倒台,魔法界和麻瓜世界的秩序都不断重建。肖恩伯父就提出,该隐和莫妮卡的孩子将来也大概率会是巫师,不如交给他们照顾。
但是玛丽姨妈拒绝了。
“薇比,我很抱歉,让你和你本应该生长的那个世界被隔开了十年。”玛丽姨妈垂下了眼睛,“但魔法……我对于它的情感实在是太复杂了。”
“我也曾经为莫妮卡是一个女巫感到骄傲,每年圣诞节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收到她从霍格沃茨寄来的、会飞的魔法游走球曲奇饼干。”
“但也是因为魔法,因为你们的世界,它们残忍地带走了你的母亲。”
“所以我自私地而强硬地留下了你。”
艾薇塔没有说话,她只是往里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和玛丽姨妈的额头可以轻轻贴在一起。
在该隐和莫妮卡相继离世后,玛丽姨妈和肖恩伯父据理力争,认为特里劳尼家族的这一支——即使诚然像是他们所说的,祖上曾经是一个出过青史留名女巫的魔法世家,但这些年来也只有莫妮卡一个女巫被霍格沃茨录取。
“说不定艾薇塔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她不该被卷进那个危险的漩涡了,起码现在不能。”
最后肖恩伯父做出了让步。
但他们要求每年至少都要来探望一次,确保艾薇塔的健康和身上没有出现魔法波动的痕迹。
所以玛丽姨妈告诉艾薇塔,她的父母很不幸地碰上了一场化学试剂引起的爆炸。
但她的父母很相爱,也都很爱她。
像她一样爱她。
……
这一夜直到天光将近破晓,二人才沉沉睡去。
而在艾薇塔最终忍不住合拢眼皮前,她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想起了哈利的母亲莉莉,和莉莉的姐妹佩妮。
有点相似的故事。
佩妮对于哈利的感情大约也一样复杂。
她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手足因那个她羡慕而不可触及、万分遥远的世界而永远地离开了她。
所有交缠着生长、难以言喻,更像是洋葱一样难以一层层剥开触及的情绪都随着原本温热的体温而冷下去,最后变得无从开口,也没有必要开口。
即使是在生死存亡的最后一次见面,达力都对哈利笨拙地伸出了手,但佩妮对着这个同样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却依旧只是嗫嚅着嘴唇。
那一刻她想说的是什么呢?
是“活下去”还是别的什么?
艾薇塔在心底偷偷数着年份,到哈利七年级的时候,她就已经毕业两年。
她并没有打算去仰仗自己“穿书者”的身份去改变主角团的命运轨迹,也无意去获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