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各国交战多年,九州烽火连天,百姓饿殍满地,民不聊生。各方势力割据,没有人愿意退一步,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这样的天下,同样也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一统天下,结束战乱的的海清河晏的明天。
丘见川泯然一笑,潇洒的离开:“当年,那丫头不肯做我的徒弟,却把你送了来,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吧。”
莫泽看着丘见川离去的背影,眼前浮现起第一次见魏惜的情景。
魏惜一直以为,殿试中榜是他们的初遇,是她对莫长恩一见钟情又强求了姻缘。
真正一见钟情又图谋不轨的,自始至终他一人矣。
九岁的莫长恩从北漠逃到大魏时,瘦骨嶙峋,破布褴褛,破烂的衣衫遮不住他满身的伤痕,脏兮兮的脸又青又肿,就连齿缝里都含着血。
大魏的冬天没有北漠极寒,冻死人却也不在话下。雪下了一夜,快要把他掩盖住时,他在惊马声中醒来。
朦胧间,他听见有人唤公主。
六岁的魏惜掀开的门帘,被眼前的被雪裹满身的小乞丐吓到了。金枝玉叶的小公主偷偷出宫,见到这般情形,于心不忍。
跟在身旁的朝颜夕颜拦着她不让下车:“公主,这里临近北漠,附近有很多战乱的流民,不可以下去。”
魏惜不顾阻拦跳下马车,解开身上华贵的斗篷盖在他身上,看着他进气没有出气多,辩解道:“你看他,和我差不多大,不救他的话他会冻死的。”
朝颜夕颜比她大两岁,护犊子似的把魏惜护在身前,瞅了瞅一动不动的莫长恩道:“可是公主,我们是偷偷出宫的,难不成要把他带回宫去吗?”
“我记得丘师父最近在大慈恩寺,可以找他帮我照顾一下。”
魏惜将奄奄一息的莫长恩带去了大慈恩寺,将他托付给歇息在大慈恩寺的丘见川。
而她一心惦记着此次出宫的目的,为不满半岁病重的亲弟弟祈福。
丘见川看见浑身是伤的莫长恩起初是不愿意救的,“你这丫头尽会给我找麻烦,这小子病病歪歪,活不了几天了。”
魏惜听到这话,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好师父,你救救他吧,他是我给弟弟祈福路上捡到的,他要是能活下来,算给我弟弟积善行德了……”
丘见川本来还在为魏惜拒绝拜师生气,被这小姑娘哭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转身又看见睁开眼睛的莫长恩,身上盖着的还是魏惜的斗篷。
明明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在那双眼睛里,丘见川看见了和魏惜一样的清澈透亮。
“行吧,这小子,我救了。”
魏惜高兴地又哭又笑,看见转醒的莫长恩,蹲在他床头,脸上挂着泪痕,惹人怜爱,带着鼻音对他说:“有丘师父在,你一定能活下来的,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此后再难再苦,他一直记着,他要好好活着,活着走到她面前。
莫长恩被丘见川带回天机阁收为徒弟,魏惜因为偷溜出宫,回宫后被禁足。半年后,魏惜的弟弟还是没有熬过去,离开人世,她的母后悲痛过度,从此缠绵病榻。
她从有退路的天之娇女,变成大魏皇室唯一的血脉,开始承担起公主的职责。
那个在冬日里随手救起的小乞丐,和死去的弟弟,一起被她尘封在心底,渐渐淡忘。
从吃人的北漠逃出,莫长恩花了九年,从一无所有的小乞丐到鲜衣怒马的探花郎,他又花了十二年,终于走到了他想去的地方。
和魏惜两年婚后时光,是他偷来的。然后再义无反顾回到北漠,捡起被他丢弃的身份,又花了三年,才重新踏入大魏的土地。
时间在他身上永远是不够用的,就像,明明是同一张脸,初见她会一见钟情,再见却弃之如履。
莫泽沉浸在回忆里,临风从外面走上前:“主上,出事了。”
*
大魏皇宫,朝臣们争吵不休,魏慎坐在龙椅上扶额头痛,招手问身边的小吕子:“皇姐还没进宫吗?”
小吕子刚要回答,大殿外太监唱道:“长公主到——”
魏惜宣布归还玉玺后,并没有继续上朝听政,只是今日之事,魏慎拿不出主意,必须请她定夺。
魏惜站定后,吏部侍郎司徒朗首先站出来:“启禀陛下,如今南萧来犯,北漠虽暂且停战,但迟迟没有签订议和盟约,难不保北漠暗中与南萧勾结,使我大魏腹背受敌。”
魏惜也在路上听到了南萧来犯的消息,如今大魏南边再起战乱,北边的北漠摇摆不定,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魏慎见魏惜来了,心也定下来了:“爱卿可有对策?”
司徒朗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许尚书,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大魏地处中原,兵强马壮,无论是北漠还是南萧,皆可出兵迎战!”
“那爱卿觉得谁带兵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