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左右,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此人就是魏惜一直在找的天机阁阁主丘见川。
莫泽无可奈何接过飘落的衣角,“师父是想替阿惜教训我吗?”
丘见川抖抖衣袖,径直走进内室坐下,不紧不慢倒了一杯水喝完,才开口道:“我可不管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只是,你拿我的天机阁折腾,这事怎么算?”丘见川从袖子掏出魏惜给他传的密信,放在几案上。
莫泽接过信看见信封上魏惜的字迹,眉头皱了起来。
不对啊,她的信不是被他的人截了吗,怎么还有一封。
丘见川看他一脸纠结,放下茶盏说:“这是她用天机令直传给天机阁阁主的。”
魏惜手握天机令,享有调派天机阁之权,平常有事都是直接传信给天机阁,大事才直接传信阁主。
莫泽拆开信,信上写了魏惜怀疑有人插手天机阁庶务,让阁主自查处理,顺便重查莫泽和莫长恩的身份。
莫泽看完信对上丘见川的审视的目光,温和笑笑:“阿惜果然聪明。”
丘见川见他一副恋爱脑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说:“夸她没用,你擅自截取大魏皇室密信偷梁换柱,这事怎么算?”
莫泽认认真真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又把整封信揣进怀里,坐到丘见川对面:“师父想怎么算?五年前我不也做过这事吗?”
一提到五年前,丘见川露出更加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五年前我就不该帮你遮掩!”
莫泽提起茶壶给他斟了一杯茶,安抚道,“师父既帮了,那便帮到底吧。”
丘见川瞥了他一眼,端起他倒的茶喝了一口。他是真的渴了,接到魏惜的密信他一路马不停蹄赶来。
看到信他就猜到是莫泽干的好事,能在魏惜和他的天机阁里搞小动作,天底下除了他这个好徒儿再也没有第二人。
“我是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又是成亲又是丧夫,花样都玩遍了,现在又搞出个新身份来,你倒是说说,她信里问‘莫泽’和‘莫长恩’是谁?”
莫泽抿了一口茶,淡淡笑道,“是谁,师父不比我清楚地多吗?我是师父养大的,没有人比师父更清楚了。”
丘见川端着脸看着莫泽,就烦他这幅神秘莫测的样子。大魏两个脾气最差的人都拿他没办法。
“你就非那小丫头不可?从大魏到北漠,又从北漠到大魏,不知道你是在折腾自己还是折腾她。”
“凡有所求,必有所失。”莫泽望向门外,眼睛藏了太多说不出的秘密。
丘见川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另一半天机令。
天机令其实是两把钥匙,天机阁所有的密报,以及天下各个暗桩皆可由这把钥匙打开,持天机令者便是天机阁阁主。但因与大魏皇室十世之约,彼此是合作关系,大魏皇室的天机令仅有吩咐天机阁查密之权以及打开与阁主互通暗桩。
“天机令给你,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只要不把天机阁折腾没就行。”丘见川放下天机令,想想又忍不住叮嘱道:“天下交到你和小丫头手里,天机阁和我都很放心。”
莫泽握紧手里的天机令,对着已经消失的背影道:“我会的,阿惜和我都会的。”
*
月色如纱笼在书房的窗户上,魏惜正在灯下写之前没写完的信。
青姑拿了一个手炉走了进来,“公主,明日再写也来得及,夜深了容易着凉。”
魏惜接过手炉,被冻僵的手指终于缓了过来。青姑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
莫泽在府门外闹得那出,气得她火冒三丈,便把地龙熄了开着窗户透气。
“不行,信最迟今晚就得寄出去,要不然来不及。”魏惜抻直手指继续写道。
“奴婢吩咐了下面人,下次太子殿下再来,便是带兵围了公主府也不要打扰公主。”
要不是莫泽闹出那番动静,她哪至于半夜还没写完信。
魏惜放下笔,将信折好:“姑姑,你说,他明明和长恩一张脸,怎么能反差能这么大?”
莫长恩是最循规蹈矩之人,按部就班读书参加科考,后来成亲与妻子相敬如宾,每日里不是读书就是写字,就算是女使不小心弄坏了他珍藏的孤本,他也只会好言好语说句下不为例。
莫泽行为怪诞,放荡不羁,初次见面就求娶她,第二次见面强迫她穿他的衣服,第三次见面把她公主府变成菜市场,她一想起他就头痛,再多见几面,她心里的长恩的形象都要变奇怪了。
“那太子倒是个有趣之人,虽将公主气得不轻,可奴婢瞧着公主发发心中的郁气,人也精神不少了。”青姑闷闷的笑着说。
“姑姑~”魏惜难得和青姑打趣,顺手将手中的信递给她。
青姑看了眼信封,变了神色道:“公主要诏嘉定侯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