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的佯装无事发生,可还是被谢离捕捉到了。
“十年前什么事?本官竟不知道?”谢离双手环抱在胸前,右手手指轻敲着左臂,脸上那副客套的笑容渐渐展现,虽是面对着洛熙川说的话,但余光一直留意着崔嬿。
“谢大人当时也不过十岁,这些陈年往事不清楚也是常情,十年前崇文阁曾因阁内学子科举舞弊,地位一落千丈,近年来因着太傅收过几个阁内学子为徒,情况才有所好转。”洛熙川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
孟明方轻声开口:“不会的,在下所行之事,有违师门,太傅有足够的理由将我逐出崇文阁,不会连累大家。”话语中包含的无奈和心酸,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桌面受到碰撞发出“砰”的一声,洛熙川双手撑在桌面,涨红了脸,厉声呵斥:“你简直冥顽不灵!那沈为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孟明方心中似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说话声音颤抖:“若不是他拿捏了我的弱处,又有什么好处能说服我,我又怎会走到这般田地?”一向文弱的孟明方都忍不住攥紧拳头,狠狠地锤在桌上。
崔嬿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追问道:“弱处?孟公子可否详细说说,只要你将前因后果都告知我们,我们定然可以为你洗刷冤屈。”
孟明方听完呆滞了片刻,眉眼微微闪动,沉默了许久,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既然谢大人将他安排在此处,那定然不像外面所说,他与沈世子同流合污,只是不知他为何帮他?
良久,终于抬起头与崔嬿对视,自嘲般弯了弯唇角,温柔的男声隐约透露着不安:“他抓了我母亲,以此来威胁我帮他做事。”
“果然如此,沈为整天打着为民服务的旗号,装模作样的接济难民,以此来博得好民声,背地里干的,还是纨绔子弟那一套。”洛熙川说话间有意无意瞟向谢离,明里暗里都在表示对他的不满。
“洛大人说话就说话,老看我做什么?”谢离笑意不减,若无其事地看着他。
崔嬿看见他那副虚伪的笑脸,就想撕开他的伪装,京城之中谁人不知他常与沈为厮混。
洛熙川直截了当的问他:“谢大人与沈为关系匪浅,难道不清楚他的为人?”
谢离寻了个椅子坐下,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晃动杯盏:“正是因为知道,你才能出现在这,洛大人当真以为,我这大理寺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既如此,想必谢大人是已经筹谋好了?”崔嬿将信放回,在他身旁坐下,等他开口。
房间四人伴着最后一缕余晖,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
半晌过去,崔嬿不得不感叹谢离伪装的太好了,在沈为身边虚与委蛇这么久,都没让人发现端倪。
“谢大人真是老谋深算,令崔某佩服。”
“我也不过二十岁,算起来只比崔学士大了四岁,当不得老谋深算,崔学士不介意的话,不妨叫我…”
这熟悉的话语,不由得让崔嬿回想起脑海里已经远久的记忆,眼前的矜贵公子,逐渐和记忆里的意气少年重叠。
谢离刚踏进崔家大门,就看见崔嬿蹦蹦跳跳地挥着手,急冲冲地喊:“谢离,你来的正好!我的风筝挂上去了,你快帮我拿下来。”崔嬿指着庭院内的桂花树,春日的桂花树还是绿意盎然,凑近了,鼻息间隐约能嗅到桂花淡香。
谢离隔得远,只能看见一团蓝影,随着风,在几个树枝间若隐若现。
少年身着月白宽袖锦服,一跃而上,带动着几根树枝微微晃动,瞬息间就已坐在了树枝上,懒洋洋地把玩着风筝,冲着站在下方的崔嬿说道:“你倒是会使唤人,论年龄,我比你大了四岁,你整日称名道姓,有失大家风范,不如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将这风筝还你。”
崔嬿插着腰,瘪着嘴埋怨:“倚老卖老!我才不叫!”
“我才不过大你四岁,哪里老了?你要是不叫的话,这风筝我可拿走了。”谢离抿唇轻笑,眉眼微微一弯,朝她晃了晃手里的风筝。
“哼!”崔嬿气得跺脚,别开头不看他,不情愿地小声说:“谢离哥哥。”
谢离站得高,注意到后方来了一行人,继续忽悠她:“这树太高,我有点听不清啊。”他似乎极乐于看到她炸毛的模样,唇角克制不住的上扬,声音听起来十分愉悦。
崔嬿恼他故意捉弄,又拿他无可奈何,索性将双手呈喇叭状放在面前,放大了声音:“谢!离!哥!哥!”
“这丫头!”崔章志用手点了点崔嬿,看着身边的人,无奈道:“她这急性子,怕是只有你们家谢离能压一压她。”
“嬿嬿现在还小,说不定成长几年会更沉稳,就是这小子日日往你们家跑,小心早早就将你闺女拐到我谢家来。”谢延看着面前两个孩子打闹,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晃神回想了片刻,崔嬿怕从他嘴里说出什么虎狼之词,立马改口唤道:“谢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