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讳都没听过,凭什么说我们作恶多端?”
“我若是那日不将你钓上船来,你早就泡在海里喂鱼了”她缓缓朝他凑近,“麻烦封公子掂量清楚,这是救你,还是卖你?”
“恩人和仇人,还是要记得分清楚。”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最后把他手腕上的铁链解开了。
手搭了下来,江尽重新拾起体面人的模样:“我可不想要你死在我的范围内,伤好后,去留公子自行决定。”
封代卿沉了沉脸色,生平最讨厌这些无恶不作的海盗,但是这个女人的做法,让他不知其所以然。
繁星密布,林间婆娑,鸟群停歇在枝头发出啼鸣。
夜晚海岛静谧,何处吱嘎作响惊扰了攀爬而上的壁虎。
封代卿看着海岛上巡视的海盗,他的伤势过重,今夜怕是插翅难逃,叹息片刻无功而返。
翌日,屋檐斑蛛结网,海风过堂,不远处裹着一层氤氲的水汽。
江尽低眸看着躁动的海浪拍打礁石,脑中倒是与海浪汹涌一般思绪万千。
这里海盗横行,光是格沙洲就有几百多号人要养,而她一朝穿成了格沙洲的老大。
想到这个身份,便让她头疼不已。
脚下的石子滚落,将她的思绪拉回。
“老大,那边又派人来劝降了!”海盗过来上报了此事。
江尽皱起眉头,回想起他口中的‘那边的人’是何方神圣。
咸朝荣德年间,嘉隆皇帝重视沿海经济,海上贸易达到鼎盛,其中黑门海便是一条重要的海运之路。舶商与番邦之间的贸易繁荣,便有更多商机,惹人眼红组建成海盗进行烧杀抢掠。
黑门海海盗日渐猖獗,朝廷命官纷纷束手无策,皇帝只能下诏令开辟新的航线。
沿海置有水师提督,一直提防海盗入内陆进犯,而现在要见她的便是水师提督——曹良平。
“那便去会会他们。”
江尽思绪回笼,远远地望见海滩上停着几艘龙头船,其气场像是来寻衅闹事。
来到堂屋见到身着官服,腰胯别刀的侍从守在门口,而她的人没有退缩,个个拿着一把屠龙刀提防着他们。
“江洲主,拔剑相对,这便是黑门海的待客之道吗?”坐在右边的曹良平低头吹着一盏茶,只见他身穿了件赤色常服,胸前赫然绘着一只威武的麒麟,身形颀长,目光如炬。
江尽垂眸扬唇一笑,走进去漫不经心地搭腔:“自是抵不上曹提督的气势磅礴,先入为主,这便是朝廷的登门之礼?”
言毕,她吩咐手下刀剑入鞘。
曹良平变了变脸色,将手中茶盏摔到桌上:“江洲主还是这么嘴不饶人!”
“彼此彼此。”江尽坐在位置上喝茶,然后觑着曹良平,他之前便来过一次,同样是劝降,却给不出一点抛砖引玉的好处,只想武力相逼,当他们这群海盗是吃素的?
今日相见,不知他会如何劝说。
曹良平眉心一拧,知道不是个善茬,率先引入正题不同小人动口角:“你同其他几洲的人可不同呀,你们是贱籍出生的百姓,趁着霍乱逃到海岛,拉帮结派结党营私。”
“可你身上的皆是死罪,不束手就擒,等到黑门海落寞,这些海盗没了生计,他们还会效忠与你吗?”
江尽皱起眉头,他低估了这些重情重义的海盗对她的忠心,哪这个作为胁迫根本是无稽之谈。
她明白海盗的局势,更明白海盗为什么离不开她。
眉心舒展后,她却说:“大不了大难临头各自飞。”
“到时候人去楼空,你们朝廷又能抓到几个逆党呢?”
人人都以为海盗烧杀抢掠没用感情,而格沙洲的真情是他们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他们只是一群被清规戒律逼得走投无路的可怜人,若不是世俗压得喘不过气来,谁会想过刀上添血的生活。
曹良平站在制高点评判他们,可从未设身处地地想过他们的处境,如果一旦归降,等着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朝廷不会善罢甘休,平民百姓亦是不会。
曹良平眼皮一跳,没想到她的算盘早就打好了,要么放手一搏,要么等价交换,可这交换谈何容易,若是各个都唯利是图,又会惹来多少人的眼红,朝廷岂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这让皇帝如何治国。
“江洲主,要不这样,你们的罪责可以免了,但是要和我们朝廷合作,双方一起劝说周边的海盗,”曹良平眼皮直跳,皱起眉侧过脸挡了挡,“事成之后,我会启奏陛下,赦免你们的罪行。”
“这是我最大的让步,江洲主何不考虑考虑,功过相抵?”
江尽脸上神色一松,弯了弯唇角讥讽着:“曹提督算盘打得真好,事成之后,你成了世人口中赞扬的大英雄,皇帝会给你加官进爵,而我们却成了阶下囚,做了你们的侩子手,更是让我们送去绝境,哪都逃不去,凡是有遗漏的逆党,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