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他们：我投降了。
第三节后半段，薛人杰稳稳控住球权，二中终于能过半场了。但师大附的全场紧逼也不是没有效果——它出色地限制了二中的快攻，让他们再也没能跑起来。
失去了快攻的二中被迫与师大附展开阵地战的较量，得分效率瞬间下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把球交给杜总。毕竟他是上半场球队唯一稳定的得分点。
杜总不仅要在进攻端打爆对方的中锋，还得拼死累活跑回己方半场，在防守端应对靳汉松。攻防一把抓，当爹又当妈。别说邱迟和李华，连篮球馆守门大爷都看出来这胖子快不行了。
“教练，换我上去！”阎炎实在看不下去了，即使身背四犯，也想上去顶几分钟，“让杜总歇会儿吧！”
“时候还没到，”徐枫看了眼计时器，距离第三节结束还有5分钟，“再等等。”
“要等到什么时候？”阎炎急道。
“5分钟。”徐枫一脸平静，似乎完全不觉得杜总有什么休息的必要，面对阎炎不解的眼神，淡淡道，“如果他能撑过这5分钟，不是又能休息5分钟了吗。”
**********
杜总没能撑过这5分钟。
他的动作开始变形，脚步越来越迟缓。防守时不再跟得上靳汉松的脚步，也根本没力气跳起来封盖，只能徒劳地高举双手以示干扰，不过看上去更像是在投降。
他的进攻也失去了活力。连续好几个回合，一接到薛人杰的传球，根本无法出手，随随便便运几下便传回外线，交给乔麦或薛人杰重新组织进攻。二中陷入了得分荒。师大附不仅反超比分，而且拉开到了50比42。第三节还剩3分15秒。
“教练，换人吧。”赵东方也看不下去了，语气近乎恳求。
徐枫还是没有理会。
他的脑海里有一张很大的表格。上面记录着两周以来每天的训练强度、跑步里程、运动量。他很清楚，杜总今天虽然累，但还远远没有到达平日训练的体能极限。所以，此刻的表现只有一种解释——
他的精神先于身体垮掉了。
他的大脑已经向全身释放信号，通知自己的每一个器官：放弃抵抗，是一个可以接受的选项。
徐枫死死地盯着正在球场上缓慢蠕动的杜总，这头总是笑眯眯的，友善的，快乐的，跟谁都可以当朋友的北极熊。平心而论，他的技术、球感、意识和天赋，绝不逊于站在他对面的靳汉松。
但这一切，在一种更为强大的精神力量面前，被击得粉碎。
全市大赛高手如云，靳汉松绝不是实力最强的那一个——也许连前五都排不上。但拥有“大将”之称的，仅此一人。
因为他是真正的领袖，绝对的核心。他有对胜利的渴望，有关键时刻必须站出来的担当。
而杜总，在队友们最需要他的时候，用身体语言告诉他们：我投降了。
**********
靳汉松篮下再次单挑杜总。背身强吃，如入无人之境，挑篮得分。干豇豆补防犯规，加罚一球。42比52。
徐枫仍然没有换人，也没有请求暂停。一动不动站在场边，仿佛掉线。乔麦站在中圈附近，等待对手罚球。他望向教练席，对徐枫投去无法理解的目光。
“乔麦！”徐枫突然喊了一声。
乔麦被他喊得心中发毛。不管怎么说，好歹教练有点有动静了，他很高兴，赶紧跑过去。
“没了杜总，你们就不会打球了吗？”徐枫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说道。
乔麦愣住了。
靳汉松第一罚命中。比赛继续进行，乔麦还站在场边，等待徐枫下达具体的指示。
徐枫指着远处慢吞吞向前场挪动的杜总，用比刚才还冰冷十倍的声音对乔麦说：
“这一节剩下的3分钟，你就当那个人已经死了吧。”
乔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今天明明发挥最好、打得最苦最累的杜总，没得到一句夸奖，竟换来这样一句话。要知道，如果没有他的内线得分，二中早就输得屁滚尿流了。
乔麦呆呆地看着徐枫，完全傻了。哪怕就在今天上午的语文课上，这位老师都还是那么的斯文儒雅，此刻却突然变成一个不近人情的暴君。
不，是恶魔，一个毫无人性的恶魔。
“还愣着干什么，上去吧。”
乔麦顾不得再去思考徐枫那句话的意义，也顾不得让愤怒或别的什么情绪占据他的大脑。他冲回了赛场。薛人杰将球传给了他。杜总慢慢挪进内线。尽管体能和力量都大幅下滑，但凭借体重优势，还是卡到了一个舒服的接球位置。下半场几乎每个回合，薛
人杰和乔麦都会像这样给他喂球。
但他已经连续5个回合没有自己进攻了。乔麦站在三分线外，犹豫了两秒。
他真的很讨厌徐枫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