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雪终于停了,但是大家也都躲在山洞里,不敢随意出去。
王洲之和张叔每天必去的扫雪,把山洞周围的道路清理好,检查并投喂一下厕所里的野鸭们。两人又挖了一些雪,堆在厕所和山洞的外墙边上,拍实了,这样能让屋子更保暖一些。
白桃呆着无聊,看着狗蛋也快八九岁了,正是上学的好年纪,一下子教书育人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来,狗蛋,我教你认字吧!”
白桃想着:人要是长时间不写字认字,不需八年十年,她和王洲之就得退化成文盲。反正这里也没别的人,简体字繁体字,什么阿拉伯数字也没什么大关系,只要别真忘了就行。
张婶看着旁边,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心里说不出来的感激。虽然这时候读书认字是个鸡肋,但农家人对读书人的敬佩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
张婆婆看到乖孙拿着树枝在地上抹抹画画,眼角有些湿润,和张叔聊天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白桃从没见过这样大的雪,就像无数雪块被人从天倾倒下来,先落下的还没落到地上,就被后来的雪花追上,叠在一起。然后,风也来了。
这风穿过树林,把树木上的积雪吹散,新落下的雪又赶快补上。
“这才停了几天,雪又开始下起来了。”
夜里,白桃实在没憋住,披着蓑衣往厕所冲。这种天气,去厕所都是一种煎熬。
白桃内心骂骂咧咧,一边快速奔跑。洞里存粮很挺多,但为了少去厕所,她已经忍住少喝点汤水了。
她吸吸鼻子,缩着脖子一股脑儿跑到厕所。
这估摸着有零下十几度了吧的时候,她现在感觉吸到鼻子里的空气,都冰的自己脑仁疼。
这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白桃还沉溺在恍恍惚惚的梦境中,却很快就被一阵说话声吵醒了。
头涨涨的疼,她缓了一会儿才听清楚大家在说什么。
“小桃肯定是昨夜里上厕所冻着了,现在都烧起来了。”张婆婆拨开白桃头上的碎发,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很肯定地说。
原来自己是发烧了啊,难怪头晕目眩,身体这么沉重。
王洲之紧张地看着白桃,这种天气,一点点的发烧都有可能会恶化。
“先喝点热姜汤暖暖。”他端着一碗热汤走过来。
“上次的退烧草好像还有点,我去找找。”张婶看着烧得满脸通红的白桃,急切地往干货堆里翻找。
“不管有没有用,先去煮点。”
大家围着白桃,忙活起来。
王洲之在坐在她的床边,轻声地问:“你退烧药或者消炎药还有么?放哪了?我给你拿一颗。”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药效起了,吃完药的白桃感觉自己头痛缓解了点。
一吃完饭她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睡梦中的她不断的反复醒来昏睡,白桃感觉自己的身体发轻,正高兴是不是快要好了,结果身体摇摆着,竟然在空中飘荡起来。记忆一下子好像回到了幼时破旧不堪的出租屋,眼前是一对面目可憎父母相互咒骂指责,满地狼藉下,一个小小的孩子缩在桌子一角瑟瑟发抖。好熟悉的画面,白桃忍不住想要流泪,想去拥抱孩子。
一旁守着的王洲之看到睡梦中的白桃突然流泪满面,嘴里喃喃低语,胡乱挥打着手臂。他赶紧叫醒白桃。
被他紧张的呼喊声唤醒的白桃,睁着双眼茫然地看着山洞上方,久久回不过神来。
王洲之看她出了一头的冷汗,拿毛巾给她擦了擦,又喂了几口水。
“这是做噩梦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王洲之问。
白桃有气无力地说:“梦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现在出了身冷汗,身体反而舒服了点。”
接连在床上修养了两天,白桃才被允许下地。这次突如其来的发烧给大家敲响了警钟,后面几天,大家连厕所都是在洞里的陶罐中简单对付,减少非必要的外出。
王洲之从土堆中扒拉出几颗拳头大的小士豆烤得金黄,又取下一块挂在炉子烟道上方的熏野猪肉,切成薄薄的肉片,搁在石板上一烫,“嘶”的一声,熏肉特殊的香味在空中飘散开。他再用一只勺子把士豆切开,中间夹着半透明的熏肉。
做完之后,他递给白桃,示意她先吃。
白桃有些不好意思,搞得自己像是没手没脚一样,但是脂肪和碳水的结合也太美味了,她实在拒绝不了!
她迫不及待吃了一大口,满足地叹出声!
火堆上煮着野菜蘑菇汤,她小心地给大家盛了一碗。顿时,野蘑菇的香味飘散开来。
白桃捧起碗喝了几口,一片肉,一个土豆,吃完了她的早餐。
整整七八天,全是这样的坏天气,张叔他们连扫雪都不去,只中午在洞口简单清理一下积雪。
病好了之后,无聊的白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