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手臂被他两根手指轻松环住,张日山握着她的胳膊根本不敢用力,最后从握改成了捧着,感觉再摸一下就要断了。
她的胳膊上大大小小的全是针眼,针眼愈合好起来肿成一个个小包,在胳膊上留下一片片淤青。
张日山看着女孩的胳膊眼里的怒气都快喷出来了,心里止不住地骂街。这么小的孩子就惨遭日本人的毒手,先是被买来不顾死活地做实验,实验做完了直接装棺材里听天由命。
“怎么样了?”张启山这时候推开门走进来,身后跟着齐铁嘴。
齐铁嘴终于看见有需要自己的地方了,又想到早上五更不到就被姓张的拉到车站受罪心里就憋屈,所以扬着头就进来了。
“这会知道你八爷的重要……”
齐铁嘴从张启山后面慢悠悠走出来,视线刚好落在张日山手里握着的女孩的胳膊上。
后半句话憋嗓子眼儿里没说出来,他也傻了。
这小女孩百分之百就是日本人用来实验的对象。齐铁嘴心里这样想着,脸上表情难看的就像一个烂倭瓜。
被封进从里面根本出不来的死人列车,又被装进棺材里放在天花板藏起来,要不是自己及时发现,这女孩估计现在已经闷死在棺材里面了。
总不能说日本人爱心泛滥,给她实验出感情来了舍不得让她这么早死,所以趁没死的时候直接就给装棺材里了吧。
况且这样扯淡的屁话谁会信。
当然了,齐铁嘴能想到的张启山自然也能想到。
张启山没说话,只是阴着脸走到床边看着那个被副官捧在手里细的不成样子的手臂。
“医生没办法,他能有办法?”张启山沉着脸发问。
“可那个医生就是这样说的。”张日山无奈,轻轻把女孩的手臂放回被子里,迷茫地看着张启山。“他还说这孩子可能器官被摘了。”
“什么?!”齐铁嘴和张启山这次出奇的一致。
“我也不清楚,医生说是在腹部。”
张启山跟齐铁嘴两人早就在心里骂娘了。多小的孩子拿来实验不说一列车的人就活了她一个,而且要不是被他们发现了,现在就连这一个也得死上面。
况且早些年就听闻日本人拿活人做实验,如今是见识到了,只是没想到残忍程度远远超出正常人的理解范围。
张启山想到这又不由得想起自己早些年的经历,看着床上的孩子犀利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柔和。他弯腰掀开女孩身上的被子,就看见病号服下面露出半截得有一指宽的疤。
他皱了下眉,摘下手套把那件宽大的成年病号服轻轻往上拽了拽。
然后视线里就出现的东西让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条像蛇一样狰狞而扭曲的缝合线烙在女孩白皙皮肤上,从右腹边上一直延伸到后腰。
这道疤有多恐怖呢?
按照伤口走向来看,就相当于把人腰斩断但还没断。所以被砍的人不但死不了而且还意识清醒,只能挣扎着流血而亡。
床前的三人没人敢想象这孩子当时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上过战场的不知道,其实在张启山他们看来这样的伤在战场上根本就没有治疗的必要,坦白说就已经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毕竟这么长的伤口估计肠子跟肚子里的器官都得流到外面,活着都是受罪。
这就好比一个装满水的瓶子在中间被砍了一刀,随着压力的瞬间释放所有水都顺着这个口子往外涌。
对人体来说,换汤不换药。
张启山被气的发抖。
他低头给女孩掖了掖被角,想让女孩翻过身顺便看她后腰上的疤到底延伸到哪里。可刚一伸手就被齐铁嘴一把拽住。
“佛爷你看。”
“看什么?”
“她颈骨上好像被封了一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