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 / 2)

山风飒飒流水汩汩,定州山野的夜晚与往日一样平静,白天的危险恍若一梦。

实则陷入险境的人还被困山间。

顾观月一开始被泥沙掩在下面,大石头顺流下来之后,卡在河床上,正盖住她。渐渐河水将泥沙冲到下游,顾观月才从泥沙下露出来。是以袁澄原先从这里走过的时候,顾观月是真的危在旦夕的。

入夜时分,袁澄加多了报酬,换得客栈老板等人继续搜寻,山路上散着星星点点的火把,他自己却似乎被什么指印,渐渐与队伍走散,又走回白天寻过一次的路。

后来让他回想,他说似乎听到了鸡哨的声音,然而是否真的听到,他也说不清了。

总之他终于找到了她。

在顾观月未曾看到的地方,袁澄红了眼眶,硬汉落泪分外柔情。

她醒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头发上沾满泥水、衣服脏得看不出颜色、脸上刮了几道、指甲也全劈了的毫无风度的男人。

这个形象的袁澄,像谪仙跌落凡尘,突然接了地气,倒叫她忍不住笑了。

笑过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从河滩的泥水中解脱,袁澄将她安置在了山坡下一处凹进去的涵洞中,其实甚至算不得洞,只是可容纳三四人的一个避风避雨处。

袁澄见她睁开眼就笑了,狠狠将她抱住,揉在胸前:“还笑,你吓死我了。”

她的耳朵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胸腔里声音的共鸣,又笑又哭:“郎君看着像个野人。”

两个人抱了有一阵,腹中同时发出叫声,袁澄忙问她:“饿不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压扁的炊饼,又将腰间的水囊解下来。

顾观月接过炊饼顾不得形象,狠狠咬了几口,又灌了一些水,才恍然想到问他:“郎君吃过没?”

袁澄点了点头。

半下午烧起来后,腊梅给他灌了水,硬是看着他吃了几口干粮,才同意他继续搜寻。他这会儿虽早也饿了,听见顾观月问,却不打算与她分这仅剩的食物。

搜寻的队伍估计还要过一阵儿才能找到他们,他还发着高热,若等下再晕过去,就护不得顾观月了,还是让她吃饱了攒些体力。

顾观月不疑有他,将剩下的炊饼吃得干干净净,才仔细看袁澄。

这一看就发现,他脸色红得不正常,她忙伸手探在他颈边,惊讶道:“怎么烧得这么高。”

她自己先被河水冲走,又被大石卡在泥水中泡了半天,因体力消耗不大,反没有生病。袁澄却是跑了一整天,雨水淋湿之外,又极度忧虑恐惧、精疲力竭,脚上磨出的血泡又在脏泥中浸泡了不知多久,种种原因之下才烧起来。

袁澄烧得发冷,连打了几个寒噤,还抱着她道:“我没事,你给我暖一暖就好了。”

山间的罡风早就吹干了两人的衣裳,夜间的露水却又袭来,他确实有些撑不住了,渐渐换成顾观月将他揽在身前,一遍又一遍搓着他的脊背,指望他发出汗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袁澄烧得发出呓语,平安等人却还没有找来,顾观月变得又急又怕,这样下去恐怕袁澄要烧坏了。

她将袁澄放在地上,费了一番力气咬开裙子,抖抖索索去河边沾了水给他擦拭,又爬上山坡看了一次又一次。

夜间的风越来越冷,她抱着自己的肩膀等到快要绝望时,终于看到山路上传来火把的亮光,这一瞬间她心中陡然生出庆幸,忍不住挥动胳膊,又取出鸡哨吹起来。

清脆的哨声传出去,似乎过了极其漫长的等待,终于平安、腊梅等人寻了过来,两人齐齐喊着:“娘子!可找到你了!”

顾观月哭着道:“快来帮我看看郎君,他烧起来了。”

这会儿是夜里丑时,距离她被卷走已经过七八个时辰。

——————

一行人在客栈里重新住下,镇上的老郎中被请来专程守着袁澄,顾观月给两人都换过一身干衣裳,一同守在他床边。

凌晨时分,袁澄未见好转,顾观月也发起烧来。

腊梅给顾观月熬着药自责道:“阿爹说让我紧紧跟着娘子,都是我大意了,若我昨日机警些拉住娘子……”

平安一边给袁澄擦拭,一边随口劝:“谁知道能发生这种事,便是他们镇上人都从没经过这些。听说向北的路都不通了,他们都有些怕,幸亏往南的路都通达,不然就要被困死在这镇上了。”

两人说着话,困倦得不行,终于到天亮时分,顾观月喝下药去发了汗,袁澄也慢慢退了烧。

先是顾观月醒了,从榻上挣扎下来看了一回袁澄,接着袁澄也睁开了眼,见她的脸放大在眼前,他放心地松了口气,喊了一声:“月儿。”

劫后余生,夫妻两人拉着手怎么都不肯放开,你看我我看你地缠绵了一个上午。

半下午袁澄又烧起来,再吃了一回药,到第二天时,这一切终于算是过去了。

也不敢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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