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澄知道她的心意,偏故意与她调笑:“月儿要用,搬走何妨,我再去给你寻摸。”
顾观月也故意道:“你送我的东西,就这么轻易让我给旁人。是不是我送你的,你也不珍惜?”
袁澄见丫头们都不在房内,在她耳旁轻轻道:“这话说的没良心。昨个夜里,我熬成什么样了,都没敢动你,你也不心疼。就是你那方小衣,大婚那日咱们胡乱用它擦了,我都洗好了收着呢。”
说得顾观月腾地脸红起来,可见袁澄是熬得狠了,这么出尘的一个人,房里的话都挂在嘴边了。
她拿手轻轻拧着他的腰,啐他:“呸,你还说。我的手到现在还酸。”
从怀有身孕,过了头三个月,两人也偶而放纵,只是不尽兴。
袁澄血气方刚的人,身子骨又打熬得极好,每每憋得出火。如今顾观月腹中胎儿已有九个月,也不敢胡来,昨夜他就舍了脸偏劳了她。
话说到这里,顾观月一双柔夷恰搭在他腰间,又磨起他的火来。
按着她亲了一刻钟,在她身上磨磨蹭蹭许久,才歇了火恋恋不舍地起身。
临走还要道:“月儿快把肚里的坏小子生出来吧,他爹熬不动了。”
笑着出去了。
到了花满蹊,郝少东立等在那里,晴娘也于一旁候着,袁澄便上来招呼。
郝少东平日赫赫扬扬的,年纪比袁澄还大着七八岁,见了他却不敢造次。
近些年虽不大听到袁大郎做什么出格的事儿,然而他的名头太响,都怕他哪日又像年少时掀了桌子。
人不在江湖,江湖上却到处还是他的传说,说的就是这种风/流人物了。
于是小心笑着与他说话,听凭他把那两盆最好的十八学士搬到一边,给了他两盆次好的,也没敢多啰嗦。
晴娘见袁澄一来,郝少东都乖巧许多,她抿着唇站在一旁看袁澄。几次扫过,都不见袁澄与她对视,脸色就暗淡下来。
忽听袁澄向姓郝的解释:“非是小气。因这两盆是我头次送给内人的礼物,意义不同,只好请郝兄将就了。”
这句话,内中柔情无限,都是对顾观月的珍视。
晴娘听了只觉心伤,待他去了,便与郝少东说:“郝当家求的事,我应了。等你汴京回来,就张罗起来吧。”
郝少东一边看她低垂着头意兴阑珊,一边看看远去的袁澄,暗中讥讽一笑,口内却温柔道:“蒋娘子可算应了,我就说你我必有一场缘分。”
至次日,郝少东又来与晴娘“专程告别”,两人说了一刻钟的话,第三日便启程去汴京了。
接连两场花会,不等汴京那边回来,罗当家先从扬州回到宝应,又承办举人宴。
说是举人宴倒也不贴切,这些只是考完州试的举子,考完了一定要会一会、松散松散,还不是正式的贡士。
只是世人都要抬一抬他们,若等到成绩一出,真成了贡士,还未必凑得上去呢。
这场宴会办得极为热闹,宝应花行除了去汴京参展的,剩下的奇花异草都搬了去,声势也只比县尊大人的百花宴小一点而已。
宴会当天,对着似锦繁花,举子们忍不住吟诗作对,现场有的花、没的花,但凡他们能写、想写,都纷纷集成佳句,至如“牡丹独秀香云归”、“春风拂柳桃花笑”这样的句子,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花行的名声随着春风与诗词再次传扬出去。
袁澄还助了一把力,将这些诗词集成册子,找一位名家写了序,再把宝应花行“天下花源,扬州宝应”的宣传附在最后,卖了近千本出去。
在这期间,郝少东带着去汴京的人也回来了。
只是人回来了,却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宫里管采买的大监,要咱们年年进贡,做个皇商。”
这消息是在袁宅说的,顾观月还有二十几日临盆,实在不敢再出门。
坐在花厅与罗当家一起听完这个消息,三个人四个想法,产生了激烈的分歧。
按着郝少东的意思,他是一力支持此事,说的:“做个皇商,名头既响亮,还可免许多赋税。”
罗当家初听觉得有理,正要点头,不意顾观月说:“恐怕不行。”
进贡看似是件好事,若顺当时还好,若哪日不顺当了,就有大灾祸。宫中之人心思难猜,内官更不是好应付的。
且,她不信郝少东家。
于是她道:“若要做这个皇商,不能以花行的名义签契,郝当家愿意做,或自己签,或再私下联合几家都使得。我们花行名声已经够响,不需要再借个皇商名头。”
罗当家听她讲了几条理由,又觉得她似乎也有理,“鸡蛋不可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形象又有趣。
罗当家为人就是如此了,大事上不大能决断。所以虽然他生意做得还行,林颀当年却不敢令他做这个行首。
一时也讨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