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劝程灵然两句,但见程灵然胸有成竹的样子,她最终还是开不了口。
一眨眼,三日的时光转瞬即逝,到了五月下旬。
正值黄昏时分,夕阳已经落幕,满地金光渲染,如至天际。
程灵然这三日忙得脚不沾地,不是去偶遇江实,就是装作生病命缺月去请江剑,同时跟这两兄弟来往密切。
大郎程攸和二郎程值前些日子回了长安,程俏的痛苦日子就来了。
魏王妃脾气火爆不假,心肠柔软也是真。但凡程俏犯了错,他哭天喊地般的求饶,或是跑至高夫人和黄夫人身后躲着,魏王妃就拿他没办法,只好作罢。
亲兄长便不同了。
程攸不怒自威,是底下阿弟们的表率,在阿弟们面前颇有威望,他皱一下眉头,程俏就吓得浑身抖擞,话都不敢说一句。程值刚正不阿,帮理不帮亲,程俏见过他的铁面无私,魏王府里的人,但凡做了什么错事,他都会指出来,所以程俏害怕他的长篇大论。
总之,程俏最快活的时日,便是兄长们不在长安的日子。
今日他不知怎的,非要跟程灵然一块儿出门。
他带着浮光堵在听雪馆门前,张开双手双脚,呈现出一个“大”字,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没办法,程灵然耐心跟他解释:“阿兄,不是我这个做阿妹的不想跟你一同出门,今日我约了人,实在没法带阿兄去。”
程俏双手下垂,又拉扯住她的衣袖,委屈巴巴地说:“什么人还比阿兄重要吗?”
程灵然满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她嘴角稍微咧开着,这样的兄长让她无言以对。
今日陪程灵然出门的仍是缺月,她是忠仆,只希望程灵然的计划实施得好,见程灵然不说话,她便壮着胆子劝道:“娘子今日真的是有要事,三郎不如改日在邀娘子?”
程俏不答应,“凭什么,我就要今日!”
真是奇了怪了,最近谢敛无理取闹也就罢了,怎么她三兄也无理取闹了?
程灵然眉目蹙着,不悦道:“阿兄若想我以后都不搭理你,就尽管拦着我。”
程俏一惊,手就这么松开了。
“不行啊!”程俏立马反驳,“六娘,我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长,你不能就此不搭理我,我会不高兴的!”
程灵然仰头看他,面如止水。
“阿兄若不信,就在这站着不动,索性让我失约。”程灵然添了一句。
“好好好,我不拦着就是了。”程俏有些后怕,他怕幼妹就此不搭理他,他真正与幼妹相处的时日不过三年左右,可不想就此生疏了。
他很快侧过身去,与他的奴仆一起让出一条道来。
程灵然很了解自己兄长,放狠话才能令他不撒泼,为照顾他情绪,程灵然复而颔首说了句“多谢阿兄”,带着缺月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灵然这句话说出口,程俏自然不会难过,他轻轻抚摸胸口,望着程灵然渐渐远去的背影,良久后长舒一口气:“还好六娘没怪我。”
浮光汗颜,在一旁说道:“郎君也是,这般大了还小孩子气性,六娘是个十七岁的女郎,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郎君不能过多地管她的闲事。”
有些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眺望着前方的程俏闻言,猛然回头瞪着他,大吃一惊,张着嘴巴说道:“六娘怕不怕有心仪的男子了吧!”
浮光愕然。他说那句话,为的就是委婉劝程俏不要多心,不要去管幼妹私事,程俏居然只听进去那“情窦初开”四字。
他扶额,看程俏那大张着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核桃,他就知道,无论他说什么,程俏也听不进去。
“郎君......”浮光幽幽地叫一声程俏。
程俏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分析着:“肯定是,六娘这些日子神出鬼没的,每回我去听雪馆都不见她和缺月,她们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下巴一扬,深觉自己分析得有道理,又说:“对呀,平常六娘出门都是跟五娘一起,这几次五娘没有陪同,所以一定有鬼!”
“走!”他雄赳赳、气昂昂的,提起脚往前走了,“咱们偷偷跟过去一探究竟!”
浮光很不想去,真的,他没这么闲。他不是主子,是奴,胳膊肘拗不过大腿,还得含笑应了程俏的话。
那厢程灵然已和江实见面了。
天气逐渐炎热,傍晚时也不见凉,程灵然所穿的襦裙很是轻薄,经风一吹,裙摆便随风飘荡,那裙上绣的双燕栩栩如生,那对燕子夕阳光下颇有双宿双飞的意味。
江实笑得温和,想和身旁女郎更进一步发展,竟神不知鬼不觉伸出手来,想牵一牵那软若无骨的柔夷。
程灵然从前牵过谢敛的手,知道儿郎伸手代表着什么。
她蒙了一层面纱,颔首低眉浅笑,江实看不清她的嘴角,却见到她提着裙摆往前走了一步,装作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