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公主闻言即刻站了起来,一时忘记了仪态,眼神里有了几分悲伤。她语气立马着急了起来:“你说什么?驸马中毒了,好端端的驸马怎会中毒呢?”
新平公主随后也站了起来,有些担忧地看了眼真定公主。见诸位女客都惊慌失措,她们觉得自己可能也会中毒,她便安抚女客们的情绪:“公主府内设宴都会有专门的人前去试毒,诸位不必担忧,每一道菜上菜前都试过。若是有毒,我们此刻就跟莫驸马般中毒了。”
新平公主的话,贵女们都明白,一旦跟自己性命有关的事,有些人就会丧失一些判断能力。一半的女客镇定自若,一半的女客叫身旁婢女验毒,确保无毒后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自己的心房。
仆人低着头,回了真定公主的话。
“贵主,仆也不知为何,驸马只是吃了一些菜,就立马口吐白沫倒地了。”仆人说话声都有些抖。
驸马可能不行了,他这个仆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驸马呢,他现在怎么样了?”真定公主带着哭腔问。
“驸马情况不太好,贵主快去瞧瞧吧。”仆人说道。
真定公主才想起来去找莫驸马,她提着裙子,含着泪走了,连留在这的女客们都忘了。
最后又是新平公主在这里主持大局。
程灵然面不改色地看了一圈周围的人。
她的三姊漳南县主“啧”了一声,“想不到有人竟敢如此胆大包天,在公主府上干这种事,不要命了吗?可惜程若宣了,这般年轻就没了夫婿,可惜莫驸马刚立下赫赫战功就年纪轻轻命丧黄泉。”
程含然见状很是惊讶,小声说道:“三姊,小声些,说不准三堂姊夫会被医士救回来呢。”
漳南县主显然不信,摇着头。
“你看那仆人的样子,莫驸马会没事吗?”漳南县主说道。
程灵然又听见郑楹在不远处说些风凉话,她的声音凉嗖嗖的:“又是凯旋的将领,又是公主的驸马,什么人能害他呢?总不能是圣人吧,圣人若想要他的命,一道圣旨赐死就行了。所以,谁会如此胆大呢,连三驸马都敢害?”
漳南县主闻言,看着郑楹,满脸疑惑。
她郑楹又在满嘴说什么胡话?
脑子不好使?
“十三娘。”由于郑楹提到了她阿耶,新平公主的语气变得严肃,板着脸说道:“你要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我这次念你心直口快,一时不同你计较,可别当做是我心慈手软。若再犯,就是定川姑母在这,她也护不了你。”
郑楹撇着嘴,略有些不服气。
...
...
男客那边,已经闹翻了天。
莫驸马被府上仆人婢女送去了房内,医士也扎堆地挤在了驸马屋内。
谢敛并未和任何人讨论关于驸马中毒之事,他定睛看着自己面前的高足杯,轻轻捏住。他将杯身绕了一周,仔细看了两眼,一言不发。
若是酒壶里有毒,敬酒之时谢敛随着莫驸马一块敬酒,那么他也会中毒,并不是驸马一人中毒。
所以,极有可能是酒杯中含毒。
当然,自是不排除会被他人刻意下毒在吃食上,或是其他地方。
谢敛瞥了一眼身旁驸马之前所坐的位置,在一道阳光的照射下,他的眼睛缩了缩。莫驸马桌上混乱不堪,由于中毒毒发之时驸马将酒壶打翻,酒杯和酒壶也掉在地上。桌上还有不少水,有些流在了地上,滴答滴答。桌上摆放的食物也乱了,肉块随意地掉在地下,和水融在一块。
奴仆们只顾着驸马有没有事,竟无一人前来清扫。
公主府上的私卫全站在他们身旁,严禁他们走动,在他们看来,任何人都有害驸马的嫌疑。
谢敛右侧的一个眉眼生的极好的郎君见状,忍不住朝谢敛问道:“谢郎,你一直盯着驸马的席面看,这是为何啊?”
谢敛回头,看着眼前男子一双眼睛一直眨呀眨,只觉得眼前人有些呆愣,不打算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于是他淡淡说道:“我只是在想驸马会不会有事。”
没想到男子大手一挥,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驸马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无事。”男子说话大大咧咧,全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要我说,谢郎,你这般面如冠玉的男子是世间少有的,不如配我阿妹十三娘如何?”
谢敛忍住怒意,眼神冷了几分。
眼前男子就是郑十郎,郑观,是一个纨绔子弟。平日里只会吃喝玩乐,好就好在从不去那些烟花之地,不喜和别家小娘子说话,颇有些洁身自好之乐。
郑观的妹妹,他是知道的。
是一个比较嚣张跋扈的女郎,爱欺软怕硬,能欺负人就要欺负人,巴不得在长安城里横着走路。
谢敛曾被李皇后养育过几年,同皇室和宗室还是比较熟悉。定川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