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宋玖鸢回头,看祈二那怀有至宝的样,默默移开目光。
百合轻咳了几声,虚弱的声音回道:“出门右拐,进左手第三个房间,里面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到后院那块。”
“事不宜迟,我们走。”
宋玖鸢脚步有些快,正推开房门,就直直撞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好痛!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在房门外待了多久?
宋玖鸢捂着额头,另一手迅速掏出匕首,狠狠往前刺去。
谁想那人像是早早知道宋玖鸢会这样做,顺着之前撞击的力度,往后踉跄了几步,重重摔在地上。
“姑娘,你把我撞疼了。”
宋玖鸢难得失言,满脸的不可思议,嘴巴微微张起又慢慢合上,完全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她都还没说疼,这人凭什么呀?
“是你啊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摔倒在地的沈澈露出苦笑,接着说道:“是我身子不好,不怪姑娘,就是不知姑娘可否将我拉起来?”
“你……不怪我?”宋玖鸢指了指自己,怀疑自己的耳朵不中用了。没病吧他,他有什么资格怪她啊?
不过看到沈澈,宋玖鸢心里顿时生出大胆的想法。她不怀好意地笑笑,转身对祈二说:“你们先走吧,我还有点其他事。”
“这怎么行,你一个人待在这多危险啊。”祈二第一个不同意。
“这不是有大理寺的大人在这,我怎么会有危险呢?”宋玖鸢比划了一下沈澈瘦弱的身躯,朝他笑道:“你说是吧,大人——”
祈二知道宋玖鸢不会乱来,这样说大概不会出事,想着官兵马上要追到这,留下一句“多加小心”,就抱着百合匆匆离开这里。
沈澈好心提醒:“姑娘,不瞒你说,我现在自身难保,护不住你的,趁着那位仁兄刚走,快追上去吧。”
“不,我相信大人。”宋玖鸢笑意晏晏,却让沈澈背后生出些冷汗来。
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
一盏茶后,称作是“头儿”的官兵一脚踹开了百合房间的大门,他动作有些急,喘出的粗气令人头皮发麻。
他叫冯方,已四十好几的年纪,一路混上来,花了好大劲才成了这些官兵的头儿。
冯方身体壮硕,堵在门口的时候,都窥不见外边的情形。但他身上能让人一眼瞧见的,却是他脸上那道疤——
横穿整面凹陷的天庭,无比骇人。
在看到冯方的第一眼,宋玖鸢平稳的气息全乱了,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冲破重重枷锁,五年前的惨案再次浮现眼前,让她无可避免地将手中匕首又往前推了推。
五年前火光冲天的镇国侯府大院,妇孺老弱无助地抱作一团,麻木的眼里满是绝望,一声婴儿啼哭打破了寂静,抽泣声越来越多,而混在其中的……却是这些人无尽的嘲讽。
嘲讽镇国侯府可笑的名节,不懂变通,不懂阿谀奉承,最终和高高在上的帝王离了心。
可他们不知道,那一夜,镇国侯府所有人的心都死了,他们没在为自己而哭,他们哭的是荒唐的朝廷。
往日种种,多么可笑!
尖锐的触感紧贴在后背,沈澈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他无措回头,看到的却是那双压抑着痛苦和恨意的眼睛,让他一时失言。
”姑娘,你还好吗?”
明明是挟持他的人,可沈澈还是说出了这句关心的询问。
那一眼,他看到了一个在深渊里苦苦挣扎的灵魂,它没有求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黑暗将它吞噬。
没有对生的向往,只有心事已了安然赴死的解脱,密密麻麻的无助一下拽紧了沈澈的心,难以控制地生出了些不该有的情绪。
心疼吗?
宋玖鸢听到这话,目光骤然一沉,朝沈澈身上靠得更紧,外人看来是亲昵的举动,如果忽视刺在沈澈后背上的那把匕首,事实确实是这样。
“刑部查案,里面的人出来!”冯方喊话了。
语气嚣张,目中无人。
宋玖鸢却是突然冷静下来,如坠冰窟的目光锁定在冯方身上,内心深处迸发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要杀了冯方,立刻马上,不计任何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