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温繁……如果你实在不忍心对她做什么,起码别太沉溺。”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谢祁闭着眼睛,脑袋里有隐隐的疼痛感。
谢宁骏回来时,推开谢祁办公室的门,便深深皱眉,抬手开灯,“你这是做什么?”
“没事。”
谢祁神色如常,丝毫没有提起陆远辰的事。
谢宁骏凝眉走近,看着自己的儿子,感叹道:“我不在家这些年,你把母亲照顾的很好。”
起码他回来时,看到沈意如还和以前一样,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在豪门中,这种特质难以保存,除了是谢祁在为沈意如处理一些事,谢宁骏想不到别的原因。
对于父亲的感激,谢祁只是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感谢我。”
谢宁骏摇摇头:“你从小生病,又经受过那种打击,我一度以为你的性格会变得很古怪,没想到现在一切都好了。”
说着,还有种奇怪的慨叹。
谢祁对于他忽然来表达亲近和父子情的行为不解,只是说:“那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当初不反抗老爷子,不选择留下照顾我和妈妈?”
明明谢宁骏也知道,当时的妻儿多么需要帮助。
谢宁骏愣了一下,才说:“我没办法。我从小就听你爷爷的话,根本不敢反抗。现在不也是吗?为了谢家,你爷爷让我每天都去和不同的合作商谈话,我也都是照做。”
他知道自己是个懦弱的人,仅有的愿望也不过是能早点退休,和沈意如环游世界。
除此之外,对谢家,他根本就没有什么野心。
想到这,谢宁骏更是直接对谢祁说:“听爸爸一句话,谢氏的事你不要再管了。你不在乎家产,我也有积蓄,我们不和三房争。”
“不争?”
谢祁笑了。
“我从来没有争过,为了谢氏摆平眼前的事也不是为了家产,更不是让老爷子看重我。”
听到他这么说,谢宁骏更是疑惑:“那你……”
“爸,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我憋着一口气,想和老爷子聊清楚,我还想知道三房到底做了什么。”
当年的事对谢祁来说是一次极大的心理阴影,可是随着时间过去,他发觉清晰的记忆已经变成模糊的暗影,如今自己只能记起家里发生过很严重、很不好的事,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只有家里发生巨变,我才有和老爷子谈判的资格。”
说着,谢祁起身,整理自己的西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要去医院接谢离出院。”
“这些合同是陆氏留给我们的,你可以顺便处理掉。”
说完谢祁就走了,只是在门口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裴扬及时出现,扶住谢祁,“谢少,怎么了?”
他看着谢祁苍白的脸色,一瞬间有些惊讶。印象中,从谢祁身体好了以后就很少会这样了。
谢祁摆摆手,冷声说:“送我去医院。”
一路上,谢祁坐在后座都是沉默的看向窗外,并没有和裴扬说话。
裴扬抿抿唇,有些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其实去办公室的路上,他碰到了陆远辰,也知道了陆远辰即将出国的消息。
对于裴扬来说这不算什么,可是他知道,这对于谢祁来说却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一直以来,桐城的人们在提到谢祁时都会提到陆远辰。
因为他们两个是形影不离的好兄弟,这么多年,两人的性格越发相似,可是本质却又有着区别。
谢祁阴郁,陆远辰浮夸,却都让人捉摸不透。
良久,裴扬说:“我想,陆少选择出国,一定是因为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你也不用太挂心。”
“我越来越不懂周围的人都在想什么了。”
谢祁苦笑一声。
“我知道,或许从前我没有说过这些,可其实我也会害怕和紧张。”
“以前我有病的时候,我总觉得如果哪一天我死掉了或许就好了,家里也不会再有斗争,不会再有人因为我的病小心翼翼……可后来我好了,甚至有了个妻子和自己的孩子,可我怎么觉得我周围的生活仿佛越来越大的漩涡。”
他伸出手指,在玻璃窗上滑动。
“裴扬,你在谢家工作这么多年,我也是一直把你当做朋友的。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对我而言是自由还是束缚?”
裴扬不好回答。
这对于谢祁来说都是艰难的问题,他作为一个特助又如何能回答呢?
谢祁又苦笑两声:“我的确是糊涂了,怎么会问你这个问题。”
说完他皱眉:“医院快到了吗?”
“快了,差不多还有两分钟。”
温繁见到谢祁时,她刚给谢离办完出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