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繁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觉得有什么响动。
她警觉地睁开眼,却看到一个身影就在自己床边,顿时尖叫一声:“你干什么!”
纵使温繁睡觉习惯开着一盏夜灯,暖黄的光线也并未让这幅场景的惊悚程度减少。
宋宁烟眼底满是怨毒,现在却被温繁的叫声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无措:“我……”
而谢家的人闻声赶来,先出现的是被安排照顾温繁的佣人小苏,“少夫人,怎么了?”
看到宋宁烟站在温繁床边,小苏也是吓了一跳:“宋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温繁撑着自己坐起来,一颗心七上八下地看向小苏,“这是怎么回事?”
正说着,沈意如也到了门口,她拢紧自己的睡衣,“又怎……”
看到宋宁烟在这里,沈意如语调突变:“宁烟,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宋宁烟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开口便是哽咽:“我睡不着,半夜就想过来看看。我没要吓到她的。”
“没想吓到我?宋小姐说话可真好听,就算你没怀孕也应该知道,半夜站在别人床边很诡异也很恶心吧?”
温繁确实是来了情绪。
那天宋宁烟搞事让别院停电,自己已经足够警惕,就算被谢祁和沈意如嫌弃也还是住在谢祁这。
谁知道还能发生这种事?
温繁不禁又说:“我是在哪睡都不能安生了?今天是我老公不在,他要是在呢?宋小姐你一个姑娘家,半夜进别人夫妻的房,怎么,打算在床下听?”
听着温繁越说越难听,沈意如扬声道:“温繁,你这个贱人别太过分了!宁烟和阿祁两情相悦这么久,之前都订婚了,要不是你插一脚,这房间里住的能是你?!”
说着还拉着宋宁烟的手腕站在一边,看样子就是维护宋宁烟了。
宋宁烟还在嘤嘤哭。她并不觉得丢人,因为谢家上上下下她都认识,也清楚这些人都以为少夫人会是她。
在所有人看来,温繁都是一个外来者,想到这,宋宁烟不由得挑衅地看了温繁一眼。
温繁冷冷道:“所以,宋小姐半夜跑到这撒欢是妈允许的?”
“越说越离谱。宁烟心情不好,晚上回去和家人吵了一架并不愉快,我对她一向当亲女儿看待,她来谢家住一晚又怎么了?都说了只是来看看你。”
沈意如给自己找补,但说着也不由得恼怒地斜睨了宋宁烟一眼。
真会给自己找事儿。
他们是一边的,温繁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但是用谢家来压一压还是可以的。
“总说我小家子气,现在看来,上不得台面的另有其人吧,传出去也不怕让别人看了笑话。来看看我?宋宁烟,你这是打算做通房丫头呢?”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谢鹤山站在房门口,不怒自威,目光扫过每个人,最后定格在宋宁烟脸上。
管家跟在身边,显然是已经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爷爷。”宋宁烟知道这事闹大了,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谢鹤山没看她,只是摸了一下自己拇指的碧玉扳指,沉声道:“既然谢祁已经结了婚,温繁又不喜看到你,宋小姐以后还是改改常来走动的习惯。”
这句话,已经是给宋宁烟下了最后通牒。
沉吟片刻,又补充道:“公司那边也是。业务往来有专人对接,你不用再跟着来谢氏跑。”
宋宁烟愣在原地,刚带着哭腔开口,就被沈意如带出去了。
温繁听到也是一惊,没想到谢家老爷子会做到这个份儿上。
谢家发展到现在,仰仗的就是老爷子,因此,最注重声誉的就是他。现在看来,宋宁烟一系列不长记性的行为,显然是触怒了他。
只是他说的话挺有意思,还要刻意提到是“温繁不喜欢”,这是无论如何都要把锅甩她头上。
“解决了,继续休息吧。”
谢鹤山并未打算安抚温繁。
可温繁却看着他转身,疏忽出声:“谢谢爷爷。”
不是想和她打算盘?她偏要装作不解世故,反将一军。
谢鹤山到底是老狐狸,脚步都没停一下就走了。
到回了房间,才问一句:“送去的药都看着她喝了?”
“是。少夫人很听话。”管家恭恭敬敬的回复。
谢鹤山微微颔首,“你也去休息吧。”
温繁这边,好半天没回过神。
好不容易梦到了小时候,她最幸福的一段时间,却被这样的恶心事打断。
还好灯光太暗,没人看见温繁脸上半干的泪痕。
谢祁推着轮椅回房时,刚推开门就看到温繁用手在擦着什么。
“怎么,一个人还能把你吓哭?”谢祁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