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黛憋着一口气。
果然,在电瓶车前行的路上,张黛手抓着车握把,问她:“什么感觉?”一个红绿灯之后,她听见姚欣趴在她肩膀上说:“很讨厌。”
“嗯?”
姚欣如实说:“我不后悔送出那份情书。我只是讨厌我们成为陌生人,连找话题都费这么大劲。”
风迎面吹着她们的脸颊,张黛问:“为什么会这么想?”
姚欣说:“以前我以为,下定决心给他写那封信是喜欢,心跳那么大声也是喜欢。但我现在却不想这么认为。那个时候年龄太小,这个人占据了你的头脑,就觉得是喜欢了。但不应该是这样。”
“那应该是什么样呢?”张黛调了速度,车开得不快也不慢。
姚欣说:“我不知道现在的想法。”她想了想,把手搭在张黛另一边的肩上,“我知道你想撮合我,但在我没想明白之前,请你把那些想法通通踢出去。等我想好了,我第一个就告诉你。”
张黛笑了几声,说:“行啊,那我等你。”
几千公里外的绿洲之中,小王子驯化了狐狸,而他也要离开了。
临走之际,小王子看见了狐狸的泪痕。他问狐狸为什么流泪。
狐狸说,如果让自己被驯化,就要承受掉眼泪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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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阳光格外好。耀眼的太阳冲破云层,直直坠在平稳的大地上。
姚欣等十二名毕业生散散地排成两排,正站在老师的办公室里。
姚欣走进来的时候就观察过这些人。他们有的看上去很年轻,估计也是像她这样毕业几年在上大学的;有的看上去已经有些成熟了,但这些在人群中占比很少,只有一个。
“没想到居然对接屈伟涛,刚刚我玩手机的时候他突然进来,差点吓死。”
另一个同学开玩笑说:“毕业四年,归来仍是伟涛哥的走狗。”
“怎么说话的。咱们生是伟涛的狗,死,也还是伟涛的狗。”
大家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真奇怪,明明是不相熟的人,却因为相熟的事情变得热络了起来。
刚刚还低声讨论的人群,到了后面直接高声论阔了。不过好景不长,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
”嘘!我伟涛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头发梳得油光满面,笑得灿烂的中年男人踩着老爹鞋走进来。
众人顿时是鸦雀无声了。但最后的话题还停留在屈伟涛和他的保温杯,不得不说的那些事。
姚欣心道,这到底是来听安排的还是来玩不要笑挑战的。
屈伟涛看了眼时间,语气变得活泼起来,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堆,“接下来也没有你们太多的事情,老师就有一个小忙需要你们。”
正当他们纳闷的时候,屈伟涛神秘兮兮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红包。
“老师,这不太好吧……”一个同学刚说完,众人都笑起来。
屈伟涛长长地诶了一声,“这你们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一会儿我把小礼物拿过来,你们把这些东西装进这个红包里。每人两个,限你们半个小时藏在学校,让那群学生们来找,怎么样?”
人群中一个声音说:“还得是老师,想的就是比我们花。”
“那是,姜还是老的辣!”
屈伟涛笑着,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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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欣装完小礼物后,还在便利贴上写了点祝福的话。张黛弄完后凑过来,问:“想好等下去哪了吗?”
“想好了。”
张黛说:“那我们一起说?3、2、1——”
“操场!”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到。话音未落,她们就惊喜地叫起来。
姚欣笑着拍着自己的胸口说:“不愧是我们!”
张黛也是心急,她应了一声就要拉着姚欣就要去操场。姚欣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出了德育处的门了。
出门左转就是学校的操场,右转是初三的教学楼。
就在姚欣快到操场的时候,她看见杨逍在和一个男生说话,而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那栋教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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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塑胶跑道换新了,我记得以前还不是这个颜色呢。”张黛说。
姚欣指着正对通风口道的铁门,中间隔着半边操场,她说:“对面那个小卖部还开着呢。我记得体育课一下课这边就有人,让对面的老板过来。”
“结果让屈伟涛一锅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张黛捧着肚子笑起来,然后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姚欣问:“怎么了?”
张黛说:“跟我来。”她牵着姚欣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到那扇铁门。
和以前相比,没变多少。铁门外边依旧是一条人行道,再往前有一条马路,而马路的那边就是小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