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五州刺史从不过问朝堂上的是非,侯爷为何认为刑部尚书手中的奏折,一定来自燕州?”
昌平侯凑到跟前,小声说道:“奏折莫非出自公主之手?”
“奏折出自何人之手,并不重要,关键是要让陛下认为,燕州有与朝廷修好之意。”
“公主,就不怕陛下到时发现被人蒙蔽,上当受骗?”
长公主满不在意地说道:“发现就发现吧!陛下有七位皇子,二皇子平仲好像还没有封地,现在连个王爷的身份也算不上,我估计再过不久,二皇子封王的消息便会传出来。”言语中带着几分,身为皇家公主的傲气,也有身为一个妹妹对自家兄长的了解。
昌平侯见状更是不解道:“公主,我们现在谈论的是,你借燕州刺史的名义,呈交刑部的奏折,如今又为何提起二皇子封王一事上?”
长公主耐心解释道:“南州百姓经此一事,恐怕对朝廷早已失去民心,这时,将南州做为皇子封地,借此笼络民心是最合适不过的,再来南州与燕州相邻,若是想要使南州富裕起来,定要与燕州往来通商。这不就是打开燕州的门户吗?再说,王爷亲自上门拜访,官员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没准还能见到晚柠那个丫头,将人请到汴京小住。”
“公主的这手算盘打得可真好,安王借贪污赈灾银一事牵扯我们,你直接将这事捅出去,让刑部那个硬骨头,对上安王,本侯因刚刚赈灾有功,陛下那边也不会重罚昌平侯府。其次,又在明面上将铜墙铁壁的五州,撬开一道口子,借机让晚柠出面处理此事。”
昌平侯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公主就那么确定,二皇子会去南州那个蛮荒之地?”
长公主看他还是这副不开窍的模样,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二皇子的生母早逝,自幼体弱多病,与其留在汴京,将来看新帝的脸色,不如趁圣上还在的时候,请旨到偏远之地就藩的为好。”
话说到此处,昌平侯算是彻底明白了,此事由长公主借燕州刺史的名义,向陛下禀明贪污赈灾银一事,之后派大臣彻查,安王是主谋,他自然逃不掉。
不管奏折是不是来自燕州,至少给陛下递了一个台阶,接着二皇子请旨到南州就藩,即是为朝廷挽回南州的民心,亦是让二皇子这个表兄,去见那位从未露过面的小郡主。
还有就是为清梦的姐姐报仇。公主啊!听说沐王于你而言即是姐姐,也是母亲,这话看来当真不假。
月亮不知何时爬上枝头,别一边的沐晚柠,自然也猜到昌平长公主走这步棋的用意,感受到抱着自己腰间的那条手臂,渐渐把心思歇下来,闭上眼睛,继续睡去。
现在的沐晚柠在白榆眼中,就是一个会动的木偶,没人知道她心里面究竟在想什么,一个五感尽失的天境高手,决不会是这般模样,爱憎分明,坚强可靠,像座山一样,不会被任何事情击垮的样子,才像白榆心中的沐晚柠,才像她的小师父。
刑部和大理寺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将贪污赈灾银一案查清,然此事涉及安王,一时也拿不出个主意。
若是将证据交上去,安王不论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都会间接得罪与其交好的睿王。
睿王李庭彻乃柳贵妃所出,舅父柳鸿更是当今五位天境高手之一,柳家在朝中的势力不可小觑,柳贵妃一手建立的商号,更是掌管梁国一半的财富。
若是不交,欺君之罪,二人也是担当不起的。
这两位大人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昌平长公主见安王贪污的罪证,到现在还没有交到陛下面前,不由得暗骂道:“本以为刑部尚书是个硬骨头,却没想到也那般胆小怕事,看来必须找个人,给他们撑腰才行。”
思来想去,晚柠是最合适的人选,目前看来只有湘王能跟她联系,可湘王这人虚伪致极,与他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稍有不慎很有可能把自个搭进去。
皇宫之中的梁帝,接到刑部尚书的密报,内容大致是:贪污南州赈灾银一事,安王为主谋,罪证确凿,然大理寺卿怕因此得罪睿王,遭到柳国公的报复,故而密报一封,上呈陛下。
这是将难题推给梁帝,看他想不想惩罚安王,若不想直接将下面,牵扯到的大小官员处置即可。
若是执意要处置安王,那梁帝就要拿出一个办法,莫要让二人被睿王秋后算账。
翌日,朝堂之上,梁帝公然发难道:“贪污南州赈灾银一案,刑部和大理寺查了三个多月,还没有找到主谋,大小官员到是处理不少,难道他们都一口咬死,是自己所为吗?朕要你们何用!”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走出来,叩首道:“臣等无能,未能查明主谋,请陛下降罪。”
大理寺卿是个老狐狸,听到刑部尚书这番话,连忙附和道:“臣附议,请陛下降罪。”
梁帝平复下心情,接着说道:“你们两个还真是庸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