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平平无奇有些疲倦的周五,把要做的卷子平铺在一起,足足一大摞,用手捏都分不出张数的程度。要说卷子做多了,光是摸着厚度就大概能猜出个数量,这或许是她不务正业的天赋吧哈哈,曲娴静脸皮厚的想着。不过,这么些卷子,曲娴静看了心里也有些发抖。
不过再多她也最多“漏”写几道题,不写或少写,呵呵,承受不了班主任和任课老师的“混合狙击”。一如往常,她拉着方芳有一嘴没一嘴的随意聊着。
方芳还是一脸好像在听好像走神的瞌睡模样。
“怎么,昨天晚上没睡好?又熬大啦。”曲娴静走在方芳前面,正对着她,影子随着昏黄的光被拉得很长。
最近方芳上课总是曲着胳膊把头埋在里面,她都瞧见几次,她心想最近作业多,课程紧,班里弥漫着一股焦躁感,就连课间走廊也就零散几个学生,放空出神。
方芳垂着眼,隐约可见的侧脸崩的有些紧。曲娴静想她可能是给自己太大压力了,略带轻松地问道”我记得一中对面新开了一家奶茶店,明天我们去图书馆做题,回来顺便尝尝那儿的新品,据说味道还不错?"
方芳迟疑了一下,半晌才慢吞吞吐出一个嗯字。
周一升旗仪式刚刚结束,曲娴静还气着方芳放了自己鸽子,让自己等了几天,发了十几条微信也没有回应。一走进班门口抵着课桌伸了伸,愣是看不见方芳的影子。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闷闷的感觉,眼皮一跳,扭头一看,班主任也进来了,她连忙回到自己的座位。
曲娴静直直的听完方芳不再来学校上课的话,怔愣了一下。
什么叫不再来学校上课?是辍...学...的意思吗?听到这个消息,班里瞬间陷入了一阵寂静,随即纷纷把目光指向和她玩的要好的曲娴静身上。感受到各种意味的目光,她咬了咬牙,问了出来“她是辍学了么?”
"是的,她的家长跟我确认了这件事,行了把她的课桌搬出去,后面的位置往前移......"在班主任的指挥下,很快空无一物的课桌被力气大的男生搬到走廊,一阵桌子挪动的响声,班里又陷入了嘈杂声中。
曲娴静望着走廊外孤零零的课桌,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刚下课,其他人还坐在椅子上,曲娴静突然从位置上站起来,椅子被突然的力量推开发出刺啦的响声。不少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曲娴静的身上,只见她眼皮绷的紧,眼神见着有些凶,望着她直直走出了班门。
在办公室里,
“老师,方芳她真的以后都不来学校了?”
班主任先嗯了一声,顿了顿,又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学不上,宁愿出去打工。看成绩明明进步了一些的......"
曲娴静在班主任连连叮嘱她好好学习不要分心的话中出了门。后来她再没见过方芳,去她家敲门也无人应声。听邻居解释说几天前晚上里面大吵一架,哭声和愤怒的指责声仿佛要冲破紧闭的大门,叫习惯了她们家欢声笑语的邻居们吓了一大跳。后来好像是出了远门,现在应该是不在家的。
邻居还有些后怕的捂着胸口,神情紧张。在曲娴静感谢后,听见邻居回头小声说“现在小孩是真能闹,瞧把父母给气的......"
微信也联系不上,加上她爸妈也知道方芳的事情,对她看管又严了许多,一放学就骑车呆在学校门口,生怕她又去找方芳,他们也不是讨厌她,而是毕竟现如今学习是最重要的,他们担心为此影响了孩子的学习,那让他们多年的栽培都付之一炬了。
时光如梭,在学校的时光,时间飞速地流逝。很快班里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也很少再从老师同学的口中提及方芳的名字,好像她不曾来过江城一中似的。曲娴静满腔的问题也被厚重的考卷和时间给掩埋住,没机会说出口了。
那天晚上,方芳最后打开门冲了出去,方妈气的大骂”你有本事就别回来!“话刚说完,捂着脸啜泣起来,冲突来地太快方爸都还没消化完全,只得先安慰方妈,扶着她坐下,也错过寻找方芳的机会。
方芳三步并作两步,脖子耿的笔直,脸上火辣的刺痛感不断蔓延,往上延伸至一片混乱直至空白的大脑,往下让她四肢发麻。她目视前方,直直闯过经过的人群,奔向车站。
下了车站,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小路要走,此时路上空无一人,小路两边长满了杂草。老旧的路灯照亮道路的一侧,终于委屈,害怕,愤怒还带着一点叛逆的兴奋混在一起,情绪交织,她一屁股蹲在路边,脸窝在□□,身体止不住的颤动,隐约的哭声在空旷的路上格外突兀。
午夜,气温骤降,幽深的月光倾泻而下,四周除了偶尔发声的蝉与蛙再无别的声音,四周滚来的风携着凉气,沿着裤管,袖口钻进去,方芳只觉得身体发冷,又咳嗽几声,四肢统统缩进衣裳,忍着腿部的麻意,一顿一顿向前走着。
奶奶家门缝隐约透出火红的光来,方芳走进,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