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一脚。
何止，宋惜鹭身边多了道身影，她心里才七上八下，狗刨似的在地上抓雪，抓出一道道痕迹，把雪拱到她自己身边，滚雪球。
她和妖神不熟，屋子里给她涂药膏纯粹是为了让她日后好干活，充其量是体谅下属，还要勉为其难的迎小脸，她此时此刻不想笑，想哭着喊妈妈救命。
和上司共处一室就很不得劲了，和上司一起堆雪人更丢人。
“妖神大人看，这雪人怎么吃啊？”万变不离其宗，她又把问题抛回到这上面，她得替柳庭落问问清楚。
寒宿声跟着宋惜鹭的手法滚雪球，“雪人和雪花灵不一样，这最干净的雪堆出来的雪人是会跑的，也是能吃的。”
他在灵界吃过也见过，自打来妖界就没见过，能在这儿见到倒有一种近乡情怯。
不就是跟喝泉水一样，干净的雪融化不就是水吗？说的好似跟肉一样，宋惜鹭见过那么多场雪化，难不成这里的雪还能玩出更多的花样出来？
灵玉尘手放在雪面上，身子前倾，歪头看宋惜鹭，“是雪花肉。”
宋惜鹭只听过雪花酥和雪花饼，雪花肉是什么东西，尴尬一笑，她就当幼灵是逗她开心好了，雪怎么可能会吃着像肉。
不一会儿，天色渐渐褪去苍白，浮上黑暗，枯树枝堆砌，火光冲天，四个雪人自行围着火把转圈。
柳庭落活了这么久，她都没见过，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着，“小幼灵，这么神奇吗？”她知不少灵妖两界奇闻怪事，这奇葩事她压根没听过。
“当然，我每晚的乐趣就是看着这些雪人消失在火光中。”灵玉尘发自肺腑的喜欢看雪人消失不见，次日再重新堆一个。
这里日久天长，没有灵陪他，只能堆雪人解闷，然后为解饿吃掉。
三个妖灵，一个神，坐的四分五散，围成一个圆。
宋惜鹭看着柳庭落和灵玉尘隔那么远还能聊上天，不由像是她的手机，若她手机在，还能刷会视频，不会像现在这般无所事事。
只能托着脑袋看雪人一点点消失，她歪了一下头，在打瞌睡。
尤其是冬天，越暖和的地方越容易犯困。
寒宿声顺手将他身边的枯木又添进去几枝，余光时不时瞥过宋惜鹭，又快速收回，他为何会想看她呢，明明只是弯腰捡树枝的。
看见她头枕着胳膊昏昏欲睡，他眉眼瞬弯，似笑非笑的弯了弯唇角，他之前的几个问题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为何他寒宿声会独坐那把掉了漆的椅子。
为何他在听到宋惜鹭想去看柳姑娘时会觉心里不舒服。
又为何在听到灵玉尘喊宋惜鹭“小丫头”心会揪一下。
……
小时候他特别喜欢看着他父母恩爱，如同神仙眷侣，高山流水琴瑟和鸣，互看对方眉眼皆是笑意不止，直到最后一刻，也是双宿双飞同归尽。
他喜欢上一个人，一个就在他身边晃悠，他看见就会笑的人；一个只把他当做妖神的小机灵鬼。
但她不知道。
灵玉尘默默拖着板凳朝柳庭落那头挪动，会心一笑，“你们妖神有苦头吃咯，那小丫头不喜欢他。”
柳庭落“啧”了声，“你知道我妹不喜欢妖神，你还撮合，妖神大人给惜妹施压怎么办？”
关于这个问题，她很是担忧，宋惜鹭是个古灵精怪，性子随行洒脱的小妖灵，若是妖神大人强行喜欢，保不齐会把她惜妹逼走。
她好不容易认了个妹。
灵玉尘眼看火中的雪人烤好，漂浮在火堆周围，施法收过来两个，把其中一个递给柳庭落，“你们妖神他父母啊，伉俪情深，不会生出一个胡乱给女孩子施压的妖神的，你就放心吧。”
“真的吗？”柳庭落将信将疑地接过那团白色，看起来像朵白云，能吃吗？
她凑到嘴边咬了一小口，甜味充斥她的味蕾，“这是什么?甜甜的。”说的声挺大，冲了宋惜鹭的瞌睡头。
“棉花糖。”
“什么棉花糖？”宋惜鹭刚做好，重复了句灵玉尘说的话，寒宿声就把剩余的两个棉花糖施法留在她眼前。
宋惜鹭伸手接过，咬了一口，是和她吃过的棉花糖一个味道，没想到这里还能吃到雪人做的棉花糖。
寒宿声看她吃的正欢，也终于明白他父母说的那句，“日后遇到喜欢女孩，你一定也会满含笑意。”
那他是从何时让宋惜鹭在他心里埋下种子的呢。
他抬头望着星空，想了半天，没想起来。
“妖神大人，您不来一个吗？”宋惜鹭一个都快吃完了，她绝对不会说她想把另一个浮在她眼前的也吃掉，暗戳戳问。
“我不饿。”
宋惜鹭只顾着一块一块掰着吃，没看到寒宿声明白他自己心意后，眼神愈发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