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晴雪做梦都想不到,这种“老板带着小姨子跑了。”的狗血桥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望着打卡机上贴的那张“停业告知书”,仿佛一张空头支票,印着老板的嘲笑。
这家无良外贸企业,还欠她三个月工资呢。
不知谁带头喊了句:“我们东西还在里面呢,至少得让把自己的东西带走吧?”人们开始心照不宣地推搡钢化玻璃门,没过多久,钢化玻璃门轰然倒下。
人们一拥而上,踩着玻璃门冲向各自的座位。
杨晴雪的私人物品不多,连夜市买的小绿萝都打包好的她,依旧磨蹭在工位上。手心被她攥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低头摆弄手机,不时有离开的同事跟她告别。
陆陆续续三小时过去,楼层寂静无声,杨晴雪站起身,离开隔间假装在散步,确定只剩自己一个人后,她的动作突然变得迅速。
冲到二楼经理的办公室门前,输入在心里反复默诵了一上午的那串数字,幸运的是,门开了。
不幸的是,老板一直是个做事仔细的人,屋里除了一套桌椅外,空空如也,连一支笔都没有被留下。杨晴雪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垃圾桶上。
她给垃圾桶拍了张照,发给小姨的邮箱,“小姨,我们老板跑了,还欠着我仨月薪水。这是他办公室垃圾篓,路路有办法找到他吗?”
杨晴雪没报太大希望,路路毕竟只是一只猫,她不是警犬。
很快,小姨回复:“方便我们过去吗?”
“来吧,就我自己在。”
下一秒,半空出现一个光圈,透过光圈,杨晴雪看到了自家客厅的内设,小姨抱着路路,从圈中走了出来,摸摸路路的被毛,把她放在了地上。
路路跳到垃圾桶旁,里面满是最近感冒的老板用废的纸巾,嗅了嗅,回头看了眼小姨,眼中迸出金光。
“路路问是不是要现在去?”
“小姨觉得呢?”
“咱们走。”小姨打开通道,路路一跃而起,载着二人来到空中,略一停滞,迅速朝下冲刺,杨晴雪紧紧抱着小姨,耳畔大风呼呼作响。
路路轻巧地落在一处郊区别墅的露台上,变回了喵喵叫的小白猫,伏在小姨肩上。小姨走到露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透过玻璃,杨晴雪看到室内的陈设剧烈地抖动。
一位身穿制服的家政阿姨匆忙跑上来,看到露台上的二人一猫,愣在原地。
“您好,我们是来见,”小姨转过头,“晴雪,你老板叫什么?”
阿姨身后又出现一个睡衣裤家居拖鞋的男人,前发显然已脱落,用后脑勺的头发向前梳掩饰。杨晴雪激动地指着男人:“小姨,就是他。”
男人皱眉望着窗外,和阿姨说了几句,转身就要走,小姨又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室内两人顿时待在原地,全身抖如筛糠,几乎要哭出来似的。室内陈设像脚下撞了弹簧,随着小姨的敲击,一上一下地跳动:“您好,请给我们开门。”
老板一掌推在阿姨肩上,阿姨战战兢兢向门走来,小姨停止了敲门。随着“咔嚓”一声响,小姨顶着猫走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老板颤抖着说,瞳孔地震。
“把三个月的薪水还给我,”杨晴雪两步上前,扯着老板的上衣喊,“住别墅,家里还请着阿姨,还要坑我这点钱?”
老板两指并拢,推了推眼镜,佯装惊讶地问:“你是哪位?”
“都被找上门来了还要装傻?”杨晴雪眼含泪花,嘴角抽搐,气血上涌憋得胸口生疼,“你,你。”她再也说不下去,气的泪涌满面。
“对了,我要报警,你们私闯民宅。”老板把衣角从杨晴雪手里拽出来,翻白眼说:“还要殴打我。”
“290561。”小姨面如表情地念出一串数字。
老板脸色顿时惨白。
“你要不要去看看,”小姨歪头说,“万一,我已经把里面的东西发到网上去了呢?”
老板转身快走几步,却在楼梯口仿佛撞上一道无形的墙。他停下来,皱眉想了想,向后退了两步,尝试向前踢了踢,又走上前去,双手摸着那道墙。
想要摸到墙的边界,他的面前什么都没有,却有一道实实在在的墙。他转过身,理了理头发,忽然换成了一副笑脸,伸出双手走向小姨:“不好意思,还劳烦您跑一趟。”
没等他接触到小姨,他忽然发现小姨面前也有一堵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难以置信地摸着透明墙,渐渐地他摸到了边缘,顺着边缘又摸到了一堵墙。
就这样,他摸到了四面墙。
发现自己已被困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
“朋友,这就没意思了,”老板依旧笑嘻嘻的,看不出一丝慌乱,“你看,你把我关在这儿,谁去拿钱呢?”
“你不是拿着手机了吗?让楼下沙发里玩手机的儿子送上来即可,”小姨怀抱着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