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泠没听清时裕和祝凉交流的内容,只知道这件事到后来,是俩人一块去和周安青道歉,好脾气地哄了那位大小姐很久,拍摄的工作才重新开始。
时裕和时泠一起守在现场,周安青大概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没再找她麻烦。
祝凉也依着她,什么角度美,什么角度不能拍,说什么做什么,氛围还算融洽。
时泠倒是不担心,她觉着祝凉这技术,丑的也能拍成美的。
“江莓估计在路上了。”时泠看了眼时间,“本来这个时候应该结束了吧。”
“是啊,怪谁?”时裕反问。
“不怪祝凉!”她下意识反驳,“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个周安青,是她脾气太差!”
时裕一阵语塞。
等祝凉的工作结束,江莓的车也到了。
时泠扯了扯时裕的衣袖,低声问:“我们去吃饭,带不带他?”
指尖指向弯腰收三脚架的男人。
时裕眉梢一挑,“带他干嘛?”
“为什么不带?”时泠仰起头看他,“他今天可是来解决你的烂摊子,你还不请人吃饭,这就不厚道了哥哥。”
她抓着时裕屈着的小臂小幅度晃悠,唇角向下一压,眨巴着眼就这么看着他。
时裕对她这套撒娇的流程早已烂熟于心,一个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时泠从小就这样,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不松口,她能揪着他的手晃到天荒地老。
“哥哥——”
又一声,尾音都绕着圈。
“好好好。”时裕费劲将她的手指掰开,“你自己去说,我可不管了。”
紧接着就看见自家妹妹屁颠屁颠地朝着其他男人的方向跑过去,凑在人家面前手舞足蹈,那是她心情愉悦时才有的说话习惯。
时裕觉得有必要让吴华婉知道这个男人的存在,否则到时候亲妹妹被拐跑了都不带吭气儿的。
时泠向祝凉发出一起吃晚餐的邀约,后者越过她头顶看了眼不远处的时裕。
面无表情,甚至带了点儿寒意。
“你刚说你哥请我吃饭?”祝凉眯了眯眼,“你确定不是你逼迫他的?”
时泠急得轻轻跺脚:“你答应就是了!管那么多!”
“……我没说拒绝,有人请我吃饭我高兴还来不及。”
祝凉收拾好设备,拍拍手起身,右手伸过来摊开掌心,
“你干嘛?”时泠盯着面前骨节分明的一只手,莫名。
“扣子。”祝凉提醒她,“我刚不是让你替我保管吗?”
时泠“哦”了声,从口袋里摸出尚存余温的纽扣,扔进他掌心。
“谢了。”
祝凉和场务进去放好设备,再出来时,兄妹俩身边多了个女人。
是他见过的,那天晚宴上维护时泠的那位。
他走近驻足,若无其事地担下三人的注目礼,气氛一时变得沉寂诡异。
最后是东道主时泠开口安排,将时裕和打车来的江莓塞进祝凉的SUV后座,自己轻车熟路地上了副驾,报出一串地址。
车内依旧延续着方才的诡异氛围。
江莓和时裕也因着太久没见变得客气,一个倚着车窗刷手机,一个阖眼假寐。
副驾驶的时泠有些晕车,收起手机低头抠手。
只有驾驶位上的男人最闲适,看起来一点儿也没觉得不自在,车载音乐的音量调到最低,耷在方向盘上的手用指尖敲着节拍。
四人一路无话。
黑色SUV驶入商场地库,待车缓缓停稳,时泠一刻也不愿多待地推开车门跳下来。
天气凉,车内开了暖气,她晕得不行。
直到整个人浸在新鲜湿冷的空气里,时泠才稍稍缓过来,反胃的感觉被压下去。
时裕和江莓分别从两边下车。
时泠走过去挽住江莓,用另一只手扯了扯时裕,邀功似的:“我找的这家——全觅临最正宗的关山菜,吃过的都说好!”
刚锁好车门走近的祝凉,微不可察地僵了半秒。
时裕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捏了把她的脸,“我天天在家待着,好不容易来一趟觅临,你又让我吃关山菜?”
“对哦。”时泠被他捏疼了脸,反应过来,“可是来都来了呀。”
言下之意是你不吃也得吃。
远处驶来一辆轿车,车灯晃得眼前一片模糊,江莓下意识将时泠拉到一边的人行道上。
时裕和祝凉被这辆车隔开,落在后面。
“你哥来觅临只是出差?”江莓忽而问。
“不然呢。”时泠回头看了眼她哥,确保人跟上来就没再管,“我哥那工作狂你又不是不知道,出差是正经事,看我只是顺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