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液都毫无作用,依旧咬得我身上大包小包又疼又痒。
我实在烦不胜烦,于是在山涧附近找了些细腻的湿泥,用来抹在身上,不仅防晒,还可以隔绝蚊虫的叮咬。
挖泥巴时,不知怎地,我看了看这些泥巴,又看了看正在腐树木头里扣肉虫子的乎乎,忽然玩心乍起。
我向乎乎招手,“乎乎!过来,快过来。”
它毫无防备地朝我走了过来。
接着,我在背后暗暗抓了满满的两坨泥巴,“啪”地迅速朝它脸上糊弄。
“哈哈哈哈,大傻子!”看它被我糊成泥人一般,我产生了一瞬的快意。
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它仅仅是被我吓得闭上眼,往后缩了一下,之后就只是站在那里,疑惑地抬手摸摸脸上的泥巴,眨巴着大眼安静地看着我。
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惊吓、叫喊或生气的反应,甚至乖巧地等着我继续给他抹。
它太乖了。
我顿时失去了捉弄人的乐趣,只好继续给它把皮肤暴露的地方覆上泥巴,反倒显得我像个照顾孩子的老妈子。
我瞬间撇了嘴,真没意思。
可是我为什么会觉得欺负它有意思呢?我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仅仅是因为好奇它的反应吗?还是说,我和其他人类一样,拥有某种动物本性,最大的乐趣就是尽可能地欺负他人?
呵,本性......
我小小地自嘲了下。
我又想起尘音,这次祂会真正地轮回到普通的人类载体身上了吧,那会是什么样的呢?
就在我一边继续挖泥,一边发呆时,脸上忽然落下了一抹清凉。
我转过头,却蓦然对上一双漆黑而干净的眼眸。
这一拳的距离,使它身上一股青草混合着土腥的气息越发明显,像是下过雨后的清新空气。
它又抬手给我脸上抹一道泥,在我怔愣间,动作轻柔地捧住了我的脸,开始缓缓摩挲。
目光纯澈,神情认真。
人类的情侣要亲吻的时候,就是这样。
我有那么片刻忘了呼吸,猛地回过神来,迅速离开了它的手,和它保持距离。
“我自己来!”
我的内心感到一股嫌弃,但同时却也掀起了狂澜。
怎么会?我是怎么了?我这是发情了?那也不对啊,我堂堂一个星际人类,要发情不也该是它先发吗?
哦,可能它年龄还不到。
可恶。
心动,在数百年的光阴里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所以在驾驭发情期这方面,于我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我只是太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第一时间有点陌生了而已。
看着仍无知觉默默给我挖泥巴的乎乎,只想以后要与其保持距离。
我一边爬山,一边注意搜集食物的种子,一路上还找到不少可以作为农作物来种植的。
爬到山顶时植被比较单一,但有许多松树,那几个火折子已经损耗了大半,这些松树的松脂恰好可以让我补充新的火折子,而且松树上有许多松毛虫的蛹,它们的量足够大,可以烤制下来作为蛋白质储备。
这些虫蛹圆滚滚黑黝黝的,被我堆在绿叶子上嗷嗷待宰,它们无法移动,只能用尾部一下一下地摇摆转悠,若是它们不动的话,看起来便像一堆锃光瓦亮的黑宝石。我从未觉得虫宝宝能这么可爱过。
除此之外山上还有一些野棠梨,生吃也是十分酸涩的,但煮过后就不会那么酸涩了。
不远处还有些野栗子,栗子可以补充碳水,可惜不是很甜,里面许多白白胖胖的小虫子,竟比栗子还甜上许多。
不幸的是,之前我爬到松树上时,被松毛虫蛹的毒刺扎得浑身又疼又痒。于是忍了一夜,第二天赶忙下山找有水的地方洗澡。
我们因为有储备粮,所以没有过多耽搁时间,下山的脚程快了许多。
傍晚时分,在接近山脚处找到了一个小瀑布形成的水潭,在一片适合的树丛中添草加木搭建好庇护所后,我和乎乎便下水去了。
我们痛快地洗去了身上的尘泥,同时也洗淡了大大小小的蚊虫造成的肿痛。
洗澡很舒服,而因着我不想再浪费精力去压抑那种发情之感,我和乎乎保持了相当一段距离,它来我便游走,非要靠过来我便朝它使劲泼水。
看它被我泼得委屈巴巴的模样,令我在这为了生存而生存的乏味日子里感到了些许乐趣。
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凉风吹得我一阵激灵。
于是我当先准备上岸,然而就在此时,我惊喜地看见前方的草丛缓慢游过一条两指粗的灰色斑纹的蛇。
它的尾巴一节一节的,看起来像是响尾蛇,但细看又觉得不太像,因为其尖端似蝎子尾般尖利。
蛇肉炖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