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家挑事。
金小红每次回娘家,他媳妇哪次不是把家里最好的拿出来招待。
金小红每次回去,还非得带回去点啥。
他媳妇不仅当面没甩过脸子,晚上还在炕头劝他,说二姐虽然嫁进了城里,但城市户口没地,日子没咱想得那么好过。
金小红却这么对他,对他媳妇。
这话说给老娘听,老娘和儿媳至气,老娘不会生气吗?
不孝,没良心,心眼脏,搅事精。
金小红她该死。
金三条气得直转悠,旁边人在说什么,他根本听不进去。
他只想宰人。
刀呢。
看到案板上的刀,金三条拿起来就往外冲。
金大红抱住小弟的腰,死命拖着,坚决不让他走出堂屋门槛。
刘木森双手握住小舅子拿刀的手,生怕他干啥蠢事。
陶亦秋本不想出来的。
小辈来家串亲了,有她在,小辈们反倒不自在。
在屋里躺着越听越不对劲,出来就看到,堂屋一片混乱。
俩孙子想上手拦,又不知道从哪插手,大孙女呢。
陶亦秋往院角看,这时候了,孙女扒拉那些草药干嘛。
刘青青终于找到了昨个采到的荨麻草,当时怕直接用手接触会痒,她摘了几片树叶护着手,才把整株都拔起来。
这会儿,刘青青赶紧跑进屋,找个件褂子套自己手上,然后拿着整株荨麻草就朝小舅一阵乱挥。
然后就听见哐当一声,刀掉了。
刘青青一屁股坐在地上,吓死她了。但还不忘,赶紧抓住机会踢一脚,把刀踢远。
金大红放开小弟的腰,跑过去捡刀,然后拿着刀往自个屋里冲,上炕,藏被窝最下面才安心。
一切发生的太快,结束的也快。
所有人都折腾出了一身汗。
忙着抓痒的金三条也冷静下来。
见大姐一家因为他都吓得不轻,先朝着长辈陶亦秋认错。
见没事了,就找了个凳子坐的陶亦秋摆摆手,表示没事,但还是劝到:“以后脾气收收,别喊打喊杀的,她真死了,你有别活了,不值当的。”
陶婶的话,他听。陶婶说什么他都点头。
金三条虽然平常有点混不吝,但对长辈是真敬重,尤其是大姐的这位婆婆,不唠叨媳妇,不给媳妇气受,每次他来,打过招呼,就不掺和小辈们的事,每次留他吃饭也是真心的,不是那种嘴上好听,真留下吃饭就甩脸子的。
他也知道自己脾气暴又冲。
这回直接被气哭,多久没流泪了,上回还是他十几年前,大姐出嫁,看大姐被大姐夫接走后,偷偷哭的,那会儿他七岁。
卸力的金大红被当家的扶着,也找个凳子坐,见弟弟站着点头,还不忘抓脸。
赶紧看向自家闺女。
刘青青指指外面,“我让君谦去院里端水了,用清水洗洗,几个钟头后慢慢就不痒了。”
听闺女这么说,金大红放心了。
这时,刘君谦正好端水进来。
金三条赶紧蹲下用手舀水往脸上泼。
刘青青提醒道:“小舅,你要是痒,就多用水洗洗,别再抓了。抓个大花脸回去,怎么和我妗子说,难道说自个被猫抓了。”
金三条刚洗完脸,扯了个凳子坐下,听外甥女这么说,抓上脸的手默默放下,直接被气笑。
外甥女什么时候变这么好玩的,以前可没见过她这么机灵。
心情平和下来,把气愤压进心底。
金三条又恢复了平时的吊儿郎当,挑下眉,戏谑地看向刘青青:“这么损的招,你怎么想的。也就我这样的不会事后找你算账,你换个长辈试试。”
刘青青歪头,很得瑟地说:“谁让我这么幸运,有你这样的舅舅啊。”
这话,金三条,一时之间,不知是夸还是损。
见大家都找凳子坐了,金三条不想再提刚才的蠢事,转了个话头说:“我今个来,不光是想告诉大姐,秀儿怀孕了。还有个事要说。”
金三条看向大姐,“咱大舅在货运站上班,你还记得吧。”
金大红点头,她回娘家,路过清水县城时,会带些自留地里种的菜送到大舅家,大舅喜欢吃新鲜的,尤其是早上刚摘的黄瓜,大舅当水果吃。
金三条接着说:“大舅前几天出车时,出了个小车祸。”见大姐要心急插话,赶紧说道:“没啥大事,就腿受了点伤,小手术,已经做完了,在家躺上三个月,就能正常走路了。”
金大红看向身边的刘木森,“咱们下午请个假,去县城看看大舅。”
刘木森点头。
刘君谦也想去,主要想顺路溜去小姨家,不进小姨家门,就在附近找人唠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