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是拒绝。
果然,温思远踩上自行车走了。
望着那快速骑远的仓皇背影,刘青青觉得温思远刚刚和她打招呼已用尽所有勇气,现在离开,像打了败仗,凄凉逃离战场。
突然心头酸涩,心脏堵得慌,自己好像辜负了温思远小心翼翼的主动。
明明她能在温思远身上感受到曾为同类的亲切,知道温思远性格变成这样,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外乎于,真心被辜负,或真心从未被认真对待。前一种,心曾热过又被伤成冰,后者这辈子没感知到真正的温情。
但她不想也没勇气和温思远有过多接触或羁绊。她曾淋雨,所以忍不住想冲过去给雨里的人打伞,但冷静下来,她更怕雨太大,怕她撑的伞遮不住两个人,最后变成两个人都变成落汤鸡。
她胆怯,在雨中病过,她怕被雨里那人再拉进那场病里。
刘青青对着温思远的背影,小声说了句,“对不起”。抱歉我不敢和你当朋友,抱歉,我把你递过来的橄榄枝折断,抱歉,我的每声拒绝都可能在你心里炸出一片废墟。
但我不是个心善的,自私又胆怯,不值得你鼓起勇气靠近。
温思远我觉得你是个长记性的,下次再看见我,就当没看见吧。
承认自己自私的心情,并不美妙。
一路往县城走,路边的陌生景色,并不能取悦她。
等到了县城,打听到中药店在哪,进店之前,刘青青努力挤出笑容,来挣钱的,不能冷脸。从外面看,中药店是三间砖瓦房,矗立在一排黄泥房的街头,显眼又好找。
来之前,她以为70年代,西医因为见效快所以极快被更多人列为首选。中医可能会退居二线。但看中药店这房子,崭新的,宽敞的,牌匾也是又长又宽。
背着筐,往里走,刘青青看到一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正坐在门口椅子上打盹,她走进来好一会儿,椅子上的人毫无察觉,似乎笃定大白天敞着门也不会有人来。
眼睛扫过整间屋子,和右边房间相通的门锁着,木制长柜台上放着算盘和纸笔,柜台后,是三面靠墙摆放的中药橱,十几个四方抽屉大剌剌地开着,里面空无一物,屋外阳光调皮地打亮药柜一角,似在嘲笑这里的萧瑟。
刘青青心凉了半截,但还是用力跺跺脚,试图吵醒沉睡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