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医院加护病房。
君司礼瘦骨嶙峋的身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纸一样惨白的脸庞显得消瘦不堪,两只深陷的眼睛空洞无神,透着一股麻木和绝望之色。
他眼底的乌青彰显着他最近的精神状态。
自从君棠月进了拘留所后,他也被人推入了加护病房里将养身子。
可惜,所有人都知道,他君司礼这辈子都只能是个没用的废物,一辈子下不了病床的。
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也渐渐有僵硬的趋势,想到施云恺对他的病分析的话,他更是辗转难眠。
他已经不是单纯的站不起来了。
而且还因为君棠月乱用针灸以及曾经胡乱的手法按摩舒筋的关系,他甚至还有偏瘫的风险。
他要是真的偏瘫了。
那才是彻底折了他这辈子的傲骨。
君司谨眸色深沉,这几天他没事就来亲自照顾二哥君司礼。
他知道君司礼现在无法接受这么大的打击,但他跟自己一样,现在得到的这一切下场,都是自作自受。
“二哥,你放宽心些。”
“母亲知道你这样也很难受,她想进来见见你,可以吗?”
君母在君棠月那边吃了闭门羹,又得了消息,是君司礼和君司谨亲自联手把君棠月送进去的。
而且,他们居然还都是为了秦音。
这让君母忍不住怨怒,可两个儿子也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了的种,她到底心里是疼爱的。
君司礼更是她曾最愿意为傲的儿子。
现在却必须接受一辈子残疾的事实。
对这个儿子,她心里有愧。
可棠棠年纪小,一定是考虑不周到好心办坏事了才让阿礼成了这副样子。
即便棠棠有错。
那也是自家人的事情,她不能让君家这血脉相连的亲缘关系都给这种意外给离间了。
君司礼躺在病床上,紧紧蜷缩着瘦削的身体,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周身不住地颤抖。
在听到君司谨的话后。
他瘦弱而苍白的面孔因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变形,最终还是艰难地点点头:“……好,我见。”
君母步入病房,第一眼差点没看见那病床单薄的被子里还躺着一个人。
不过几天时间。
君司礼已经几乎快脱去了人样,肌肤病白到宛如将死之人,他的状态更差,眼底的乌青浓郁,萎靡不振的状态比君母更不好。
君母赶紧冲上去扑倒在床边:“阿……阿礼?是你吗?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她难以置信。
君母很清楚君棠月失误的事一定会对君司礼造成很严重的打击,但她在看到君司礼的状态后,只觉他只差最后一口气就会死去一样。
一时间,刚才筹谋好要脱口而出的话,还是被她哽在了喉头。
虎毒不食子。
何况君母最是个疼爱孩子的母亲了。
她几乎是扑上去的瞬间,就泪流满面,抱着君司礼的身子不愿意放开:
“阿礼,你睁开眼看看,是妈妈啊。”
“棠棠的事情我知道你受苦了,你放心妈妈这次不会再偏心任何人了。”
君母抱着君司礼,小心翼翼地扶他起身坐起,手温柔地为他擦去眼角的泪珠。
她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君司礼那双看似健全,却根本没有任何可能站起来的废腿上,眼底落满遗憾。
可惜了。
她这样有能耐的一个儿子,落得这样的下场。
看来她不能光明正大地偏帮棠棠,否则岂不是让其他儿子们寒心?
但,她哪能真的一点不管君棠月,她可是君家的小福星,只有带她离开那个晦气的地方,君家才能继续蒸蒸日上。
看君母这态度,君司谨总算是欣慰地松了一口气。
他这几天照顾君司礼,即便他们是最亲的兄弟,可看到君司礼因为无法移动身躯,又不愿让外人看到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而忍耐到……拉了裤兜子时,他几乎亲耳听到曾经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君司礼的骄傲之墙在他面前土崩瓦解。
那种绝望,生理无法控制。
根本没有脸面可言。
君司礼躺在病床上,僵直着身子,忍耐着那股异味,眼底几乎散作飞灰,嗓音嘶哑地咆哮:“出去!出去!都出去!!”
“谁也别管我。”
“我这样的废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君司礼满口苦涩,绝望地哭出了声。
这就是报应吗?
可,这种绵长的绝境,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他彻夜难眠,即便被人翻来覆去重新收拾干净,但他还是脏的,他一辈子都是脏的了!
君司谨见他无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