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联姻后,秦江许像个透明人一样,直接消失在秦嘉宝的生活里。
之前秦江许会强迫她画一些所谓积极向上的画作,用来立有才富家千金的人设。毕竟现在的男人爱花哨,单纯花瓶是没有市场的。
大约是她暂时已定下联姻,不需要再立人设,秦江许连强迫她画的虚假画作,都不再过问进度。
至于新晋未婚夫,也没有给秦嘉宝发过任何信息。
只是有一天不经意间划到他的聊天栏时,她才发现,那个不太得体的头像,已经被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付司澄戴着头盔,自下而上的自拍。
角度居高临下,气场却没什么压迫感,像个年轻爱酷的大男孩。
秦嘉宝最近也很忙,就算她暂时不再需要画没意义的画,但她自己却是有藏起来的另一个身份——画家。
还是画画,但内容不同,都是她的从心而作。
她是“海雾”,现如今炽手可热的年轻新生代画家,以素淡却诡谲的风格出名,很受部分雅士的喜爱。
出于隐藏身份的目的,除了画画这件事本身,她很少亲自处理事宜,大部分都由同工作室的朋友代为出面。
最近“海雾”需要参加一场画展,主题为“悄”,是很衬她风格的展子。
更别提,画展的举办人是圈内出名的引路灯,著名画家林相秋女士。
林女士是个传奇人物,作为一个画家,年轻时她的画作甚至没有本人出名。那时她被人熟知的身份,是美女画家。
美女原本是赞赏女人优雅美丽,可和职业联系在一起,就只能让人联想到一个词——花瓶。
不过和别的倒霉美女不一样,林相秋,确实是个花瓶,美到极致的花瓶。
她虽然画技不太出彩,但人够狠,够会钻营。于是在25岁那年,裙摆一扬,嫁给了当时已经38岁的全国首富之子,从此之后画界的殿堂对她敞开大门。
钱是一切的通行证。令人惊讶的是,获得按亮绿灯的权利后,原本该高枕无忧做阔太的她没有离开绘画界,而是转头,提携起了后辈。
她提携的后辈不多,但后来都成为了赫赫有名的人物,作品被收藏家们争抢不休,甚至能与大师级雕刻和大克拉宝石一起进入拍卖会,同场竞拍。
“海雾”已经在绘画界小有名气,参加过不少画展,合作过的画廊也数量不低,但要更进一步,差了些火候。
她需要更加出名,更加有地位,更加有人脉。
并且要快,要更快,这样,她才能脱离秦江许的掣肘。
一个画展,她不太缺,可林相秋的画展,不能错过。
为了参加这个画展,她已经筹备许多天。
虽然搭上林相秋需要靠运气,但前期工作,必须要做好。
其实去都灵,就是想要一个独立的空间,能静心准备,顺便屏蔽秦江许的骚扰。
没想到,远离了一位,又来了一位。
想到某只麋鹿,秦嘉宝转身看向塞在画室里没拆的大木箱子。
她在都灵的画作,在昨天被雇员人肉带回中国,此刻正躺在这个装订牢固的大木箱里。
为了木箱在托运时不被损坏,雇员用的木料不差,钉子也钉得像是在封棺。她拿着榔头,费力撬着钉子,不消一会儿,手已经开始酸了。
此时此刻,她突然无比怀念切开柴门的那双手。
明明大家都是在健身的人,怎么力量差距这么大呢。
废了老鼻子劲,秦嘉宝终于拔掉了所有的封箱钉。
她推开木板,检查自己的宝贝画们。
雇员已经不止一次做这种事,熟练地带来了她画架上以及收起来的所有画作。
自然也包括与麋鹿初遇时,她被他打断,失了心情继续的那副画。
此时那画正摆在最上面,隔着薄薄的半透明泡沫纸,朦胧得像一场梦。
她小心拆掉保护包装。
隔了几天再看,还能回忆起当时的心情。
当时麋鹿说,这幅画是开心的画,他没说错。
她画它时,确实有种没由来的开心,发自内心,不知所起。
只是它还未完成便搁浅了。
如今她看到这幅画,仿佛又能体会到当时的心情,只是其中又混杂了些别的。
她把画架起,布好画笔工具,再次坐到它的面前。
或许是已然收拾好心情,剩下的部分只用了一下午便收尾。
干净明亮的雪地、覆于绿树上的白被,一台断了天线的电视机,点在屏幕上的深灰色颜料质感粗粝,像是模糊的雪花点。
是她的《悄》。
刚收好画笔,她的手机铃声便响起。
“喂?章学长?”
工作室合伙人章琒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嘉宝,听说你前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