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笙穆背着露易丝在森林中奔跑着,她不敢走公路,怕被后面的追兵捉住,手枪子弹也已经用完,她只能尽量往偏僻的地方跑,她不担心约翰找不到她,从约翰目前的能力来看,找到她们轻而易举。
果不其然,在刘笙穆离开避难所十几分钟后,她和露易丝躲在一处隐蔽的山崖下,头顶传来一阵呼啸声,天空中降下一道令人心安的身影。
“别怕,是我……”
听到这句话,露易丝作势就要站起,约翰赶忙过去扶她,却迎来了露易丝的质问。
“你到底是谁?”
约翰感到天空暗了一下,这天终于还是来了。
露易丝虽然是盲人,却不是个傻子,听到自己的孙子用这么陌生的语气威胁一个将军,她就知道布鲁斯变了。
约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露易丝。
三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凝重起来,刘笙穆知道此时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只是用眼神鼓励着约翰,示意让他向露易丝解释清楚。
约翰咬着牙梆子,沉默了许久,最终才艰难地说道:
“你曾经的孙子已经死在了一个阴暗的小巷中,从他被自己的同学围攻时,那个懦弱的他就死了……我不想再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甚至没有能力帮助你……露易丝,那个懦弱、无能、堕落、一事无成的布鲁斯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已经重生,并且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奋斗目标……露易丝,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那你还是我的孙子么?”露易丝问道。
“只要你愿意,我一直是你的孙子。”约翰盯着面前的露易丝。
露易丝用手指指腹感受着面前之人的面貌,喃喃自语道:“真奇怪……你就是布鲁斯,可我感觉你的灵魂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我……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约翰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永远可以相信我,因为我们是家人……”这话从约翰嘴中说出连他自己都有点吃惊,因为他确实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失去露易丝,所以只能暂时把她稳住。
终于,露易丝选择接受了这个陌生的“布鲁斯”,伸手将他抱在怀中。
感受着自己胸前不属于自己的心跳,约翰眼眶有点发红,他从来没被一个人如此紧地拥抱过,这个老妇人的拥抱给了约翰一种奇妙的体验,这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
在实验室中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父母、祖父母是谁,他们在干什么,他们爱我么?爱我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这里;不爱我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世上?
这种巨大的情感空洞需要其他的情绪来弥补,尤其是这个人还拥有如此恐怖的超能力,没人给他爱,也没有人告诉他怎样是正确的,因此他变成了那个喜怒无常,性格扭曲的祖国人。
从这一刻起,约翰才觉得自己是个人,而不是一个假笑机器,一个为赚钱而生的超人类,一个没人爱的怪胎。
想到这里他感激地看了看刘笙穆,如果不是她让自己勇敢面对,以他的性格,估计就会闪烁其词,选择逃避的方式来拒绝回答问题,这样反而会让露易丝疑心更重。
这对冒牌祖孙抱了许久才分开,刘笙穆问约翰:“有什么打算么?”
约翰深吸了口气,迷茫地摇了摇头,大鹰国估计是很难呆下去了,除非愿意一直带着露易丝逃亡,否则去任何一个避难所或者军营,都会将露易丝赶出去。
乱世之下,没人再顾及是否有违道德,只想要自己活下去。
“如果……你们没地方去的话,可以跟着我去华国,那里不会抛弃普通人……”刘笙穆斟酌着一字一句说道。
听到这句话,约翰警觉起来,想起了刘笙穆之前的种种反常举动。
车技一流,甚至能开装甲车;身手一流,对上军人也能轻松应对;不管碰上什么事情都十分冷静沉着,智商情商更是过人!
这种人,怎么可能在一个老太太隔壁当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居?
“说吧……你到底是谁?刘……”
刘笙穆对约翰的质问并不感到意外,只是郑重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自我介绍道:
“那么再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华国的特级情报人员,奉命来寻找能够应对末世灾难的有能之士,布鲁斯……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说完这句话,约翰能感受到,刘笙穆的心跳速度都没有改变,完全是和盘托出,坦诚相待。
“你不怕我杀你?”约翰问道。
“不怕……或者说不信,我表现出来的善意只要不是疯子,一定会对我有所好感,就算不跟着我回华国,我们也能好聚好散。”刘笙穆笑着回答。
“……”不得不说,约翰确实没有理由杀刘笙穆,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根本谈不上什么国家的概念,也就不会去帮大鹰国铲除异己,更何况之前大鹰国的议员和将军还得罪了他,面对另一个国家抛来的橄榄枝,他没理由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