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桃丹的药效卓越。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太宰治就已经可以起身。
织田作依旧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邮递工作需要通宵未归,去加班加点。
但太宰治对此却稀松寻常。
“织田作已经是成年人了,无需我们这些未成年人替他操心~”
又或者与之相比,他伤口处的痒意更加令他介意。
太宰治用指尖按住一处伤口,又用了些巧劲,贴着绷带挠了挠。
他似乎从记事起就一直在受伤。
受伤、结痂、再痊愈。
一个反复不断的循环。
就像普通人需要吃饭和睡觉一样,对他来说稀松寻常。
新生的血痂被粗糙的绷带蹭过。
薄弱的部分在指间的按压下破碎,渐渐渗出殷红的血丝。
带来隐隐的疼痛感。
恰好可以与痒意相抵。
于是小鸟游结奈捏住他的手腕。
就看到那苍白的指尖上沾上了一抹血。
“这是按压治疗法,通过按压伤口来止住痒意。”
即使被制止,太宰治还试图蒙混过关。
但小鸟游结奈不是国木田独步,会因为他偶尔一本正经的强调而被欺骗。
事实上,他这样一副全身裹满了绷带,随便动一动就会伤口破裂,却还要不当一回事的样子。
看起来真的有些碍眼。
小鸟游结奈并不拆穿,只是弯起眼睛,看向那只鸢紫色的眸子。
“你们那里都这么做?”
“那倒不是啦~”
太宰治晃了晃指尖,“大部分没用的会直接在现场报废,没有返修的机会,少部分能活到最后的,又或者是像我这样独属于首领特别事务部的……”
“打一个补丁,灌一瓶机油,还能继续用。”
小鸟游结奈笑盈盈的接过话,又在太宰治“诶人家又不是机器人”的嘟哝中继续开口。
“如果觉得痒的话,大概率是伤口正在结痂。”
她的指尖解开绷带,动作温柔,说出的话却与之相反。
“要是怕织田作怀疑的话,我不介意替你换一趟药——反正我这个人,向来不知道什么轻重。”
阿啦啦,生气了。
明明半夜照顾发烧的他都没有什么怨言,这个时候生气的话,又该让他说什么好呢?
我错了?
又或者……
“小姐还是有点警觉性比较好哦。”
按住小鸟游结奈的手背,太宰治抬起头,有些无奈的笑起来。
“即使这副姿态,我也是一名成年男性呢。”
这样对他,是不是过于不设防了些?
【啧啧啧,宿主简直像欺男霸女的变态】
「把你那些强制爱的小说丢了吧」
脑子里七七八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似乎自从她从便利店回来,太宰治的态度就有些不对劲。
不再是一如既往的插科打诨。
而是掺杂了些什么其他的东西。
他的小脑袋瓜过于聪明,以至于其中掺了几分真几分假,她都看得有些不太分明。
【这就是所谓的“刀尖上跳舞”?】
「又或者是所谓的“流露真心”」
哪怕表现得再过无害。
独来独往的流浪猫也不过是收起了利爪。
但或者真的像乱步所说的那样。
多一些关心,多一些信任。
被抛弃过的黑猫,也可以被再度驯养。
她这样思索着。
一直躺在病床上,据说是“骨头都要生锈啦”的太宰治就一下子坐起身来。
兴致勃勃的表示自己“简直可以和漆黑的小矮子决一死战”。
“小姐不知道那是谁吧?”
太宰治凑近了问。
于是小鸟游结奈配合的托腮问:“是谁。”
“中原中也,也就是和我并称为港口mafia‘双黑’的男人哦。”
提起中也,太宰治就忍不住“切”了一声,“但那是一个无趣又大嗓门的帽子放置器,小姐还是不认识的好……”
“认识哦。”
小鸟游结奈对着太宰治瞪得滚圆的鸢紫色眼睛笑,“我的神社就是他新建的。”
她垂下眼睫,太宰治却突然凑近:“中也最近在海外镇压残党,小姐是见不到了。”
“所以?”
“啊!反应这么冷淡!果然小姐和中也……”
“砰!”
小鸟游结奈揉了揉有些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