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色的小玩意儿,抓着威廉被捆的动弹不得的大拇指,完成了画押。
“马修,给我的新雇主解绑。”安维宜看着新鲜出炉的画押条,颇为满意地弹了一下。
遇见这两个人,确实是个意外。但命运馈赠的巧合,安维宜当然欣然接受——
当车顶被削开,她往那边看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威廉胸口上那枚闪亮的家族勋章,和安迪·戴维斯特意展示过的那枚一模一样。
戴维斯,处于王城权势中心的一个家族。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有什么比通过这位送上门来的小羔羊,更容易接近班德明伯爵府和伯斯公爵府的吗?很难有了。
这才是安维宜突然对这两人发难的根本原因。
马可波罗很有眼色,他颇有技巧地把绑着威廉的绳子松开了,但是绑着棕发青年的那半边却一点没松动。
威廉转动着被绑的有点发麻的手臂站了起来,还来不及说话,安维宜就把笔塞进了他手里,还是那副雀跃又天真的模样:“戴维斯先生,请再签个字吧。”
获得了自由的威廉刚想发难,却发现自己被安维宜握住的那只手又无法发力了,而他的法杖还远远地掉落在十几米外。
权衡了三秒,威廉从善如流地捏住那支笔,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安维宜把“合同”塞回了自己的腰兜里,很有上岗的自觉:“戴维斯先生,请问您准备如何处理这位与您作对的先生呢?”
她重新执起软鞭,如同恶魔一般站到了棕发青年的面前。
威廉拿回了自己的法杖,心中稍感安慰:“把他放了吧,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战斗,你不用插手。”
雇员安维宜相当听话,但鉴于棕发青年一直表现出的不稳定性,安维宜没有再让马修去松绑,而是自己的软鞭轻轻挥出,在威廉的亲眼见证下,把那个绑的很牢的死结打散了。
威廉的表情也僵硬了一瞬,好像被打散的不是死结,而是他某处的关节一样……
希望他不是招了个瘟神在身边,威廉心中默念。
棕发青年虽然没有看见现场,但那股巧劲通过绳索直接透进了他的双臂,震得他和自己的双臂失联了三秒。
人类的本能里书写着“畏惧强大”的因子。这棕发青年再也不敢以法师的身份蔑视安维宜了,在经过好几次的武力震慑后,他总算学乖了。
一获得自由,他赶紧跑回去捡起自己的法杖,匆匆对着威廉放了一句狠话,就转身离开,根本不敢和安维宜有眼神对视。
“戴维斯先生,现在你要回王城吗?”安维宜望着威廉,虽是询问的语气,却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给他留。
威廉的表情已经管理好了,但语气还是有些僵硬:“嗯……回王城,之后你叫我威廉先生就可以了,戴维斯先生会有歧义。”
“好的威廉先生,那就坐上我们那辆小驴车赶路吧。”安维宜笑眯眯地拉住威廉就走。
马可波罗一脸钦佩地紧紧跟着安维宜的步伐。
给两个人坐绰绰有余的驴车塞进三个人后,就变得有些拥挤了。毫无意外的,马可波罗被发派到外面赶车。
没了那个看起来纯良许多的“马修”当背景板缓和气氛,和安维宜“独处一室”让威廉感觉浑身不自在,即便这个“室”根本没有顶棚,一转头就能看到车外的一切景象。
但威廉现在完全被安维宜震慑住了,在这条通往王城,却没什么人烟的小路上,他连自己对这破车的嫌弃都不敢表露出来,生怕突然惹到这位喜怒无常的女魔鬼。
安维宜主动打破了寂静:“威廉先生,你回王城后会有什么社交活动吗?我听说你们贵族都很忙,经常要和别的贵族交流信息呢。”
威廉谨慎回答:“关于这一点,因为我原本的计划是出门游学,所以暂时没什么社交计划。”
是的,他现在就是紧张到连自己被安维宜“绑”回王城的事实都不敢明说。
安维宜好像没听懂一样:“那本来要游学的威廉先生突然华丽回归王城,会不会引起社交新风尚呢?”
威廉叫苦连天:这哪里是没听懂,她根本是直接开始威胁了吧!
他婉言拒绝:“这样的聚会一般贴身护卫是不能参加的,如果没有你的保护,我会有些担心,所以还是不举办宴会了吧。”
威廉已经给安维宜留足了面子和台阶,但安维宜还是兴致勃勃:“威廉少爷请放心,只要安妮在你的身边,当有危险发生的那一刻,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保护你。”
“让你这两枚金币物超所值。”她用手肘拱了下威廉,差点没把他拱出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