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抚平了。
他按下车窗：“怎么了？”
崔灵美便顺着车窗，把抱着的的东西一股脑儿塞进了顾远恒怀里。
“当晚饭吃吧，我先回去了。”
深更半夜扔下吃的就跑，简直就是美食城版圣诞老人行为。
顾远恒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塞了一堆吃的，他看着崔灵美的背影渐渐消失，才低下头，拿起一个盒子看了看。
里面装的是上次那个很好吃的汉堡。
汉堡还温热着，顾远恒拿起来放到嘴边，看着那扇紧闭的店门，咬了一口。
店里。
谢容兰：“把那些吃的拿给谁了？……还没来得及问你呢，刚才送你回来那人是谁啊？”
虽然她急得火烧眉毛，但也在崔灵美下车的瞬间，余光看到了驾驶座上坐着的人，那绝对是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
崔灵美说：“之前的顾客。今天他救了我。”
谢容兰：“救？！！什么意思，到底出什么事了？”
等崔灵美一五一十给谢容兰讲完，谢容兰原本焦急的神情已然被悲恸取代，她颤抖着说：“……文慧，文慧没了？”
活生生的人没了，这让谢容兰无法接受，更无法想象潘宁娟此刻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整整一夜，小吃店都亮着微弱的灯光，久久不灭。
*
第二天一早，崔灵美用厨房的大蒸锅蒸了些糯米，在它们仍滚烫，尚未定型的时候，把它们放进木质的打糕槽内。
她和谢容兰分别站在打糕槽两侧，用手里的打糕锤，一人一下地去捶打那团糯米，直到它渐渐形成一个光滑的团。
这个过程既费力气又需要足够的耐心，往常做着做着便累了倦了懒得打了，但今天似乎是在发泄自己内心的悲愤般，两人一个比一个用力，把打糕槽锤得叮咣作响。
崔灵美将打好的打糕擀成一厘米厚度的薄片，然后找来一个圆形的杯子，杯口沾水后压在打糕片上，这样便切下来了一个完整的圆形小饼。
做了十几个小饼后，剩下的另一半打糕被崔灵美揉成圆团，用手揪出一块块形状不规则的打糕块，裹上红豆、黄豆两种面，分别装了两盆。
在朝鲜族文化中，打糕是红白事中不可或缺的。
今天这些打糕，算是做给文慧的，希望她在那边过得好。
崔灵美把装着打糕的方盆摆进玻璃展示柜，跟谢容兰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出门。
潘宁娟一晚上都没回来，虽然知道可能是在派出所，也知道警察会送她回来，但她仍免不了担心。
她想去看一眼，顺便回村里把自己的三轮车骑回来。
推开店门，崔灵美便愣在原地。
她的三轮车正好端端地停在门口，全须全尾，连摔出去蹭掉的那块漆都被补上了。
崔灵美：？
虽说她第一反应，就觉得这事应该是顾远恒做的，但她总觉得顾远恒不像是这么爱多管闲事的人。
昨天是个偶然，今天这就…想不通了。
不管怎么样，崔灵美还是先骑上了车，往派出所的方向去了。
到了派出所，崔灵美很快就找到昨天那名警察，问道：“潘宁娟在哪儿？”
警察被她问得一愣：“你说潘海祥他女儿？早就送回去了啊。”
“送回去了？送哪儿去了？”
“就她家啊。”
坏了。
崔灵美急忙跑出去，骑上三轮车就往村子的方向赶。
但还是没赶上。
潘家的家门落了锁，窗户也紧闭着，隔壁房子里的大娘说，凌晨的时候起夜，模模糊糊看到潘家亮了灯，又很快灭下了。
好像还有人出门的声音。
大娘原本是没在意的，但就在刚才，有个老太太来把潘家屋里的两个孩子领走了，听那俩小娃叫她奶奶。
人走了，房子也落了锁。
“两个孩子？”崔灵美疑惑道，只带走了两个？”
那潘宁娟在哪儿？
大娘说：“他家老大应该也跟着走了吧，这不是快过年了，可能回去团圆了。”
怎么可能。
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哪有提前这么久就团圆的。
但如果真如大娘所说，潘宁娟跟着奶奶离开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崔灵美回家搬了冻梨拿回店里，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关岭几人正坐在一桌，还朝她打招呼。
“小妹妹，今天有什么吃的啊？我们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