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交谈声中隐隐听到萧逐的母亲似乎是先帝的妃子,被应乾帝囚在宫中,这不,萧逐长大后便回来复仇了。
她打了个寒颤,从角落里望过去,看到萧逐目不斜视的拾阶而上,唇角勾起森冷的笑意。
他提起剑,对准萧云旸的心口,毫不留情贯穿了他的胸膛。
猩红的血溅在他的脸上,他好似察觉不到一般,丢下萧云旸的尸体,一步一步朝缩在龙椅上的应乾帝走去,神情嗜血。
姜善宁看得心惊肉跳,唇瓣被她咬得发白,不过心里却涌上一丝窃喜。
伤害了她家人的罪魁祸首,被萧逐一剑贯穿,她倒对萧逐很是感激。
萧逐满是不在意的歪了歪头,眼底薄红,剑尖从地面划过,刺啦的响声敲在殿中每一个人的心头上,挥之不去。
手起剑落,“噗嗤”一声,应乾帝的人头落地,被萧逐踩在脚下。
青年足下使力,那颗脑袋爆出血浆,汩汩血液沿着玉阶淌下。
他撩起眼皮,漫不经心的拭去脸侧的血迹,眼底杀意尽显,居高临下的看着高台之下的文武百官。
七皇子萧逐,逼宫造反,弑父杀兄。
一切不过在一刻钟间,局势瞬间逆转,姜善宁大气也不敢出,声音悬在嗓子眼。
倏然间她觉得眼前涣散,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半梦半醒间,姜善宁抬眸看向殿内的青年。
他独身一人立于高台之上,夜里风起,拂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清沉的眉眼。
萧逐狭长的黑眸微眯,侧眸朝她望来,目光中看不出丝毫情绪。
月色清辉从殿外透进去,笼在他身上,拉长他的剪影。
不知为何,姜善宁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孤寂之感。
这是她看到萧逐的最后一眼时,心中所想的。
紧接着她就坠入到一片黑暗中,耳边嘈嘈杂杂,再一睁眼,她回到了鄞城的闺房。
姜善宁敛了敛思绪,行至轩窗处时,大片的雪絮飘进来,她松开攥紧的掌心,呆愣愣的望着院子中的雪色。
自己好似做了一场冗长的梦,醒来后不知今夕何夕。
门扇“吱呀”一响,菘蓝快步走进来,看见姜善宁的身影,“咦”了一声,又道:“姑娘,您今日怎么醒的这么早?”
她走上前,从一旁的红木衣架上取下大氅,披在姜善宁肩上,关切道:“冬日寒凉,您怎么就穿了件中衣站在窗边,当心着了风寒。”
姜善宁循声看过去,愣在原地没动,清润杏眼中染着水汽,鼻尖酸涩,轻唤道:“菘蓝。”
菘蓝自幼侍奉在她身侧,被囚在东宫时,身边只有她一直陪伴自己。
此刻的菘蓝,看起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十四五岁般的模样,眼神纯澈。
姜善宁蹙着眉仔细想了想,迟疑的问道:“如今是应乾……”
“二十五年!”菘蓝接话道,圆圆的眼睛瞪大,“姑娘!怎么睡一觉起来连什么时候都不知道了,您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菘蓝的话更是印证了她的想法,她竟是回到了应乾二十五年,距离陛下下旨召镇北侯回京还有三年。
见她一直不说话,菘蓝担忧问道:“姑娘莫不是睡糊涂了?您今日还约了顾家小姐一起做课业呢。趁着时辰还早,我这会就去厨房传膳。”
顾家小姐顾灵萱是她的手帕交,在鄞城时,两人常常一起去学堂上学。
只是此刻姜善宁无瑕去想这些,她渐渐平复了自己可以重来一次的心情。既然上天给她这个机会,她一定要让姜家避免上辈子的遭遇。
姜善宁顿了顿,想起来那个青年,她与他虽只有短短的一面,却一直记着他那双染血的眼眸。
萧逐满身的孤寂,挟霜带血而来,如一匹浴血的孤狼,决绝狠厉地夺回皇位。
距离姜家回京还有三年,她既然已经知道未来登基的人是萧逐,何不趁着这几年拉拢萧逐,让姜家成为他的助力。
日后他登基,姜家在他的麾下,定然不会像前世那般分崩离析,指不定还能从萧逐手里分得一杯羹。
“姑娘,姑娘?”
菘蓝见自家姑娘出神的样子,不由得担心起来,一连唤了好几声,姜善宁才回过神过来。
她忽地抓住菘蓝的腕子,急切问道:“菘蓝,我阿爹阿娘,还有阿兄,他们在哪里,都好着吗?”
菘蓝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侯爷前几日去了军中,夫人和顾夫人今日去丝绸铺子挑选年货,世子大抵又是和几个公子哥出去了,昨夜也没有回府。”
确定家人都安好,姜善宁放下心来,本想着先去见一眼爹娘,但他们都不在府中,她便打算此刻先去瞧一瞧萧逐,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半个月前,正是萧逐从永京流放来朔州鄞城的日子。
而那日……她的兄长,跟几个狐朋狗友在城